提到「安然」這個名字,他隱隱感覺,還應該有另一個名字和它一同出現。
可他腦袋裡空空如也。
天道忽然產生了一種衝動,他對上安然懵懂的視線,深深地望著她。
給我取個名字罷。
他想對她這樣說。
好像她一定會知道另一個名字,而那個名字終究會屬於他。
天道張了張嘴,想說的話卻跟泡發了的饅頭似的,哽在喉頭,怎麼也說不出來。
不該是這樣的,這話不該由他來說出口。
冥冥之中,有一個聲音在這麼對他說。
於是乎,想要名字的渴望和那股壓抑慾望的情緒在心中角鬥,天道不安又緊張地望著安然。
來吧,你來主動為我取一個名字吧。
你該主動為我取一個名字的。
天道心內篤定。
安然無知無覺,雙眸空空如也,琉璃般閃著水潤閃亮的光澤,剔透又澄明。
內裡卻是全然的冷漠與空洞。
如同四處縫隙的篩子,盛不滿一汪又一汪的清水。
她說:「我想叫安然。」
很平靜的話,拉出了一條細長的不可見的線。
天道那兩股糾結的情緒就這麼被這條線纏住了。
渴望也好,壓抑也好,都被這線一圈又一圈地纏繞其中,最後灰飛煙滅。
他不知怎麼,忽然感到一絲心痛,還有一絲窒息。
「好。」
天道把自己先前劇烈的心理活動一概掩埋,「以後,你就叫安然。」
這事發生在安然誕生之初。
天道之所以印象那麼深刻,便是在那之後,他察覺到了安然的不對勁。
作為剛誕生的她,明顯應該對這個世界毫無認知,更多的是像小獸一般尋求安全。
然而她不是,她儘管不知道,卻對周遭的一切見怪不怪,接受良好,彷彿在誕生之前就熟悉了這裡的所有事物。
而且,她在看待事物之時,還有那麼點不經意的淡漠。
這大大出乎天道的意料。
但那時的他尚未意識到這份不對勁源自什麼原因。
直到他將安然派下去給氣運之子設下第一次情
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