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笑眯眯地看著阿木博士,眼角眉梢皆是風情,然而冰綠色的眼眸中透出一股高傲,又很好地抵消了神情中的一抹豔色。
“你看不出來嗎?”女人又換了換腿的姿勢,目光從博士身上微微移開,看向門口即將離開的祁副隊等人:“我不用跟著他們一起走嗎?”
“怎麼,你跟地下室殺人案,有關嗎?”阿木博士毫不示弱。
女人呵呵一笑,故作嗔怒地看了他一眼:“自然是沒有關係的……我不過是以一個醫生的身份,來這座城市,幫故友一個小忙,只可惜忙還沒有幫上,朋友卻被警察抓走了……”
“醫生?我剛好也有個朋友是很出色的醫生,在德國名氣非常響亮……這位小姐,聽你說話的吐字,應該也是個德國人吧?”
“博士您那位朋友應該是個正經大醫院的正經名醫,可不是我這種賭場裡頭的小醫生能夠比得上的……實在是不敢當啊。”女人說著,看警察們都離開了,神色中的一點點憊懶也消失得無影無蹤,眸光中甚至顯出一絲冷漠來。高跟鞋落在地上,緩緩站起的身子筆直挺拔,修長的雙腿,應當是上帝心情最好的時候,傑出的作品:“能夠見到傳聞中的阿木博士,也算是意外之喜,我這一趟,的確沒有白來,只可惜沒能親眼見識到FA在這座城市留下的奇蹟,有些遺憾。”
“怎麼,你的賭場之內,有什麼人需要治療嗎?”阿木博士也站起了神身,顯然不想輸了氣勢。
但是女人卻未再看他一眼,邁開長腿,推門出去了。摩托車的轟鳴再次響起,美麗的身影就這樣在這條小巷絕塵而去,沒有回頭。
小診所裡,阿木博士嘆了口氣,撥通了一個熟悉的越洋電話,電話對面,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如期響起:“怎麼啦?”憊懶如當初。
“我在中國遇到瑞秋了……”
“什麼玩意兒?”年輕的醫生避過來往的下人,躲在房間裡大氣兒不敢出一個。
“她似乎在找藥,尋求一種類似於辛集那樣能力的藥……這種事情,逆天而行,一旦不小心,便是不堪設想的後果,你要想辦法阻止她。”
電話對面沉默了一會兒,不知為何忽然換了一個話題:“我現在在日本。”
“啥?你跑那裡去幹什麼?”
“詳情我一會兒發簡訊告訴你,這地方電話看的緊,不讓人往外透漏訊息。”
這邊木阿吉還待要問,對面卻已經掛了電話,聽筒裡傳來嘟嘟兩聲,叫人好生鬱悶。
時間已臻下午,警方和軍部的人都已經到齊,開始分開審理三個犯人。而毛家這邊,確實也蒐集到了不少有關於五十年前,宮野家族在我華夏大地上所作所為的資料。毛小天將幽靈交給江涯之後,便連人帶資料,親自趕到了審問室外。隔著單面玻璃,隔著六年的時光,再一次認真打量了眼前那熟悉的陌生人。
而江涯那邊,已經彙集了月亮、灰蛇、葛獁、辛集、七號等黃金22的眾多好手,除了金老爺子和馬爾斯留在醫院照顧染青,柳老師留守福安街之外,其餘都已經全員出動,尋找鹿嶠。狗姨那裡,更是被黃金22三次造訪,帶走了包括夜光在內的所有優秀警犬。
沅江水道邊的小院子裡,閔川終於幽幽轉醒,正午的陽光褪去,地面卻依舊滾燙。男人抬抬頭,就看見小姑娘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正關切地看著自己,而自己,正枕在對方肉呼呼的大腿上。
“你還不起來喲,我的腿麻掉了。”小孩兒認真抱怨。
男人驚疑不定地爬起來,看著眼前的小胖墩兒:“你怎麼……不跑呢?”
鹿嶠很認真:“我不認路啊?”
“可是外面多得是原家的人在找你啊?”
“嗯……我怕把你丟在這裡,你死掉了咋辦。”
從未被人關心過生死的閔川,心臟猛然跳動了一下,彷彿有什麼東西忽然破開了,一股暖流滋滋滋地冒出來,逐漸蔓延到全身。
“你就一點兒都不怕我麼?”男人站起身,將小孩兒抱起來,打算離開這棟房子。
小孩兒一條胳膊搭著男人的脖子,點點頭又搖搖頭:“怕的,可是不能見死不救,那樣心就會壞掉。”
男人推開房門的手,微微一頓,隨即露出一點微笑:“可是你這樣,算是救了一個很壞的人,一個殺人犯,不要緊麼?”
女孩兒撅了噘嘴,看他的眼睛:“我又不是法律,怎麼知道你是不是殺人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