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獎賞般在夏理濕紅的唇瓣間落下一個吻,卻未再深入,而是停在唇邊,等待對方主動將其延續下去。
“我喝了點香檳。”
夏理似乎有些不解風情,在近到連呼吸都能觸碰的距離下嘟囔著開啟了新的話題。
“是嗎?”徐知競倒是願意順著他的話,笑著問:“是要睡了?”
夏理沒有肯定,攀著徐知競的肩膀怔怔與對方交視。
視線在眉目間停留過一陣,隨後便流往唇間,獻上遲到太久的回吻,淺淺在徐知競的唇瓣上留下齒痕。
“還是薄荷甜酒好喝。”夏理評價道。
“和你身上的氣味很像。”
“很淡很淡的薄荷味。”
周圍的同學常用香水修飾體味。
或許是為了顯得成熟,男生們往往偏愛帶琥珀、麝香、肉豆蔻的厚重調式。
可徐知競身上卻總是隻有一股淺淡的香氣。
讓夏理一靠近便回想起年少時的北山街,不偏不倚殘餘與記憶中一致的草木香。
即便有一天夏理真的下定決心離開,屬于徐知競的氣息也一定會帶來持續而煎熬的戒斷反應。
直到徹底封存兩人糾纏共生的十數年,讓回憶真正僅限於回憶。
“要一直對我溫柔才好。”
“那樣我才能一直喜歡你。”
夏理困了,後半句話說得含糊不清。
他窩在徐知競懷裡找了個相對舒服的姿勢,鼻尖抵著薄毯,就這麼悶在熟悉的淡香裡睡了過去。
——
夏理久違地迎來一場平靜的夢。
依舊是世紀初的北山街。
沒有摩肩接踵的遊客,也沒有進行緩慢的車流。
湖畔一片濃綠,荷葉間已經有了幾朵半開的荷花。
有老人挑著竹籃賣蓮蓬,途經沿路參天的高樹,被搖晃的樹影襯得像是一幀幀跳映的動畫。
夏理追著記憶往前走,再熟悉不過的大門與警衛室便出現在了寶石山下。
濃蔭遮蔽的崗亭沒有遮陽傘,警衛認識他,不像外人那樣需要經過檢查便為他開了門。
夏理朝攀著淩霄花的洋樓行進,一路上碰見不少人。
那些人還是像多年前一樣,溫柔地笑著稱呼他‘小少爺’。
半山的球場裡有人在打球,連廊下的紫藤開得濃鬱而豐茂。
徐知競就站在初見的紫藤花下。
一陣風來,帶起簌簌的聲響,呼喚夏理,指引他又一次向徐知競靠近。
“徐知競……”
夢裡的少年已然開始拔高。肩背舒展,身姿優雅高挑。
十六歲的徐知競英俊得耀人心目,即便只是垂眸輕笑,都顯出天生的從容與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