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理抱怨了一句,舉著徐知競的日記躺到對方腿上,‘嘩啦啦’玩鬧似的往後翻。
來自他人的體溫隔著布料貼上腿側,野火般莫名蔓延燃燒,帶來與夢中相似的鬱熱,攀援直抵徐知競的大腦,令他隨之感到一陣伴生的惶恐。
夏理全然不覺,繼續枕著徐知競的大腿。
輕便的夏季校服沒來得及換下,跟著動作皺起來,從衣擺下露出一小截細白的腰肢。
徐知競看得臉紅心跳,匆忙替夏理捋平衣擺。
可手還沒來得及收回去,對方就先勾住了他的小指,好純真地讓視線交彙。
“熱死了,空調開的幾度啊?”
夏理抓著徐知競的手往衣擺裡放,蓋住肚子,跳脫地說:“好舒服。”
“你不是怕癢嗎?”徐知競尷尬地彎下腰,盡量往後退開了些。
“你又沒有亂動。”
“夏理,不能對別人這樣的。”
徐知競有些嚴苛地用上了訓誡的口吻,為表不滿,抬手不輕不重地拍了拍夏理的小腹。
懷裡的少年被激得一顫,頓時松開了徐知競的手,抱著肚子反射性地笑起來,好半天才終於停下。
“你又不是別人。”
夏理氣不過,邊說邊往徐知競身上撲,根本意識不到對方的迴避,遑論所謂的青春期。
他還當自己足夠厲害,騎到徐知競胯間要去撓癢,慢半拍才察覺到已然極度明顯的表徵,又懵了許久,到底想起該離開。
“對不起……”
“沒事。”徐知競窘迫地背過身,“不能對別人這樣,知道嗎?”
“哦。”
氣氛太尷尬,夏理企圖越過這個話題,思來想去跳回到最初的對話上,小心翼翼出聲:“你還沒說你夢見什麼了。”
徐知競怎麼說得出口那樣光怪陸離的夢。
他一把將日記本從夏理手中抽了出來,塞到臨近一格書架上,好兇地回答:“夢見把你弄哭了。”
夏理腹誹徐知競做夢都不忘欺負自己,不服氣的同時又不好多留,找了個藉口說作業還沒寫完,趕忙就從小閣樓跑開了。
徐知競這天沒有像往常一樣追出去,而是獨自在閣樓一直留到了深夜。
他反鎖上門,把夏理的照片統統從抽屜裡倒出來,散亂地鋪滿整間房間,閉起眼躺在地板上,做賊似的聽著是否有腳步聲從樓梯傳來。
徐知競暗諷自己有病,盯著夏理的臉抓心撓肝地難耐。
想要觸碰卻又抗拒的心情甚至一度引發反胃。
他也想過永遠當朋友就好。
可依舊是繞不開的唐頌,貫穿了夏理整個童年時代的唐頌。
那樣一個永遠高於徐知競的存在讓蟄伏的危機感在青春期到來後迅速爆發。
徐知競忽而明白過來,即便不是唐頌,總有一天也會有別的人完整地擁有夏理。
從靈魂到身體,從大腦再到心,擁抱與親吻,又或做那些夢中他才敢做的事。
夏理是徐知競的生日禮物,是隻能屬于徐知競的夏理。
徐知競不認可也不接受這樣的未來。
他要最先掠奪,最先享用,然後長長久久地盤踞在他的寶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