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短暫交握過後便松開,他掃了眼徐知競腕間那支理查德米勒,是前些年出的紀念款。
聯想起夏理一貫的穿著,eric半是玩笑地說道:“你們家做什麼生意的。”
這話放到別人身上大抵只是個隨意的開場,拋給徐知競卻顯得冒昧,類似於一種已然知曉底牌的警告,每個字都要叫人費心斟酌。
徐知競比對方更先記起在首都時的交集,一個帶些南方語癖的小孩在學校可不多見。
“一樣。”<101nove.直至此時方才恍然反應過來,毫不掩飾地表現出驚訝,隨後刻意讓話題變得輕松,調侃說:“太招搖了吧,徐大少爺。”
他指向那輛出現在學校的divo,徐知競腕間的056,還有被精心豢養的夏理。<101nove.普普通通的打扮讓兩人相似的家世分割成不同的明暗面。
徐知競被對方的道貌岸然逗笑了,眉眼自然地彎起來,接過話:“徐家可沒有那麼大的名氣。”
即便從小養在北山街的大院,夏理實際上卻並不屬於同樣的圈層。
他聽得雲裡霧裡,只隱約察覺到eric應當也和徐知競、唐頌一樣,在穩固的另一側世界之中。
“我餓了,哥哥。”
夏理用擦幹淨的手碰了碰徐知競的指節,小動物似的勾著對方的食指牽起來。
他主動將兩人的關系掩藏好,再不情願也乖乖換一種稱呼,盯著eric愈發幽深的笑容,感到一陣從脊背直往腦海升起的悚然。
“既然這麼巧,晚飯我請吧。”
暮色尚未降下,時間倒確實已臨近夜晚。
徐知競沒拒絕,夏理只好跟著去。<101nove.和原本同行的幾個朋友打了聲招呼,將地址發給夏理,請兩人去了一家還算平價的餐廳。
大廈毗鄰邁阿密河,露天的座位稍往遠處看便是寬闊的河道。
這個時間仍有不少遊艇往來,等到夜幕漸漸沉落,方格窗框內的澄黃燈火便代替它們吸引注意,叫夏理往模糊的天際線望過去。<101nove.點了杯低濃度的酒飲,徐知競倒是和夏理一起小朋友似的喝氣泡水。
新鮮的薄荷葉被冰塊推著轉動,映出桌邊的燭火,帶著當啷的碎光一圈圈打轉。
三人其實沒什麼話題可聊,席間聽到最多的反而成了侍者對餐點的介紹。<101nove.喝酒有些上臉,神思清明,看起來卻彷彿飄然不知何夕。
徐知競中途去了趟衛生間,他就朝夏理耳邊挨過去,帶著桂葉被煙燻過後的古怪香氣,用分外尋常的語調問道:“徐知競真的是你哥哥嗎?”
他說完也不起身,就著這姿勢將目光放到夏理臉側。
後者唇間還有沒來得及幹透的水漬,塗出兩抹誘人親吻的濕紅,將所有為了找到合適的答案而猶豫的時間都變成了無聲的蠱惑。<101nove.有點好奇和夏理接吻的感覺,不過他並沒有那麼做。
即便寵物也有各自的主人,他不能趁著空就把別人的小貓抱走了。
“……不是。”
<101nove.走神時小聲答了出來。
這兩個字把夏理的嘴唇掰開了,分出一小道縫隙,讓唇瓣些微嘟起,又恰到好處的並不顯得做作。
<101nove.應了一聲,心情不錯似的任尾音往上飄。
他稍往後靠,讓夏理與身後炫目的夜景一同落入視野,滿意地眯起眼,把面前冰球已經半融的玻璃杯推了過去。
“那你們是什麼關系?”<101nove.問夏理一件根本不存在答案的事。
露臺上的晚風把酒香拂至夏理面前,更叫他暈暈乎乎,醉了一般不知道要怎麼回答。
他斂眸盯著酒液中被吹皺的月亮,不知怎麼便生出奇異的虛幻感,好像世界都是假的,此刻也不過是恆久的一場夢。
“只是室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