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簡直和顏悅色,說的卻還是再二而三的驅逐之語。
但沒再讓他去找別人。
葉衿歪頭看了遊為一會兒,半晌,聳了聳肩,轉過身好似無謂地走了。
何蔚又湊了過來:“你剛才和葉衿衿說什麼了?”
舌頭被車碾了?
遊為不鹹不淡答:“關你什麼事。”
何蔚哈哈一笑,心裡已轉過八千彎,睜眼說起瞎話:“你很懂啊。確實不關我事,但也不關你事。葉衿心裡有人,你還是貞烈些,不要在人前拽住他的手腕說話比較好。還掐脖子……你玩太花,葉臻可是會報警的。”
今次舞會,何蔚蹭著校董的身份也來湊熱鬧。
曲雲暻自然沒應承他的舞伴邀約,但沒關系,何蔚在遊家的沙發上打了一個滾又一個滾——正好進門看到這幕的遊釗就給兒子打了電話,請他牽走自己在夏日裡發春病的發小。
真不敢想,如果有朝一日遊為真的有了戀人,何大少該交由誰來“接盤”?
“欸,那不是傅家的小鬼嗎?”
何蔚死死纏著一臉無聊只想往休息區走的遊為。
“頭發染得花裡胡哨,難怪傅睿誠那頭瘋狗老想揍他。對了,他小時候還差點被葉衿打住院過,因為臭小子嘴巴不幹淨,詆毀沈……詆毀他媽媽,還扯下葉衿的金魚玩。哦,就是那串葉衿一直掛在包上的吊飾,寶貝得不得了,背哪個包就掛在哪裡,你也見過吧?”
他喋喋不休,卻似是在“無意”中提醒遊為,葉二心裡裝著一個人。年少時,他就曾為了那個無名之人,險些和傅頃將對方毆死,到現在,兩人還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至於葉衿的“心上人”,也不知道具體是誰,但,總不會是葉衿親口否認過的……
遊為打斷他:“你話好多。”
何蔚皺起眉頭:“噯,我說你是不是……”
遊為接話:“耳聾?”
“對!你是不是聽不懂我在說什麼?”何蔚壓低了聲音,“就算從前年紀小,你不記得沈青青,也該記得葉即明那個瘋子。有些腥,別亂沾。”
遊為依舊平靜:“我是說你。”
何蔚眯眼:“什麼?”
遊為閉了閉眼:“少說點,聽得頭昏。”
“……再管你我是狗。”何蔚大翻白眼,邊理衫袖邊嘖嘖,“我看你是中了葉家的美人計了。小心點,英雄,自古多情——空!餘!恨!”
英雄沒多少情,也沒理他,自顧自走向禮堂一角。
遊為今日來點卯,和之前參加葉府晚宴一樣,純粹只為賣校方一個面子,來見一位從港城來的投資商貴賓,實際上待不了多久。
但金魚——
“抱歉!先生!”
侍應生打扮的學生不慎灑了遊為一身香檳,但致歉的手帕還沒伸出去,遊為已經沒什麼表情地從他身邊掠過。
金魚的記憶只有七秒,遊為遠遠不止,但即便翻遍記憶的櫃籠,關於金魚,他也只能記起兩段港城金魚街舊夢。
遊為記得很清楚。
七歲,他媽媽曾在那裡試圖拋下他。
十八歲,當年那枚貫穿左肩才得以挽回母親的子彈回溯眉心,遊為也曾在那裡,試圖拋下一個愛哭愛笑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