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臨時被通知要穿這件衣服走秀的時候,顏暢的心中更多的居然是惶恐。
她的後面是壓軸的蔣翎玉。
在後臺時碰見了自己,甚至心無芥蒂地打了招呼,顏暢發現蔣翎玉的身上沒穿r的高定。
不會是因為自己穿了,所以她沒得穿了,就像是外面說的那樣,她跟了徐覓翡之後就惹怒了公司——
小徐總幫過顏暢,而且顏暢親眼看到徐覓翡解僱了李秀妮,知道徐覓翡那分明是為了蔣翎玉出頭,所以她不想招惹到蔣翎玉。
可她同樣惹不起徐晚知,只能硬著頭皮照做。
鏡頭一掃,底下的明星眸色各異,但唇邊都掛著得體的微笑。
即將壓軸加謝幕了,顏暢走完最後一步,長舒一口氣。
舞臺上方的暗處有打光用的升降機器,同時上來了工作人員。
這應該是主辦方的巧思,謝幕的時候準備撒點什麼東西。
顏暢下樓梯時剛好升降臺在往上升,一盞巨大又沉重的聚光燈燈頭有些搖晃,旁邊的那個工作人員沒扶穩。
有人從顏暢的身邊擦過,輕輕鬆鬆地扶穩了那盞燈,替換下了旁邊那位工作人員。
燈盞裡流洩的光照亮了那個人的眼睛和輪廓,顏暢抬眸,看見那個舉著聚光燈的人。
是……徐覓翡。
她竟然比自己拿著的那盞燈還耀眼,顏暢看得忘了下臺,只是這光的方向並未朝向自己,就如那天在辦公室的禮貌,也不過是順便。
這次扶住了燈,也是為了照向她視線盡頭那個想看的人。
空曠的秀臺上,蔣翎玉的身影出現,穩穩當當地迎著全場的注視走來。
旁邊的升降機也將徐覓翡送上了黑暗的半空。
顏暢收回了自己的視線,忐忑不安地回到了第一排的徐晚知身邊。
徐晚知笑著說:“回來了,這裙子很適合你,很好看。”
“謝、謝謝知知姐……”顏暢擠出笑臉。
徐晚知點點頭,收回了她身上的視線,重新望向臺上。
顏暢才松一口氣,曾經她覺得徐晚知很溫柔,可是她在和徐覓翡的相處中,才隱約意識到了徐晚知溫柔的背後是強勢和冷漠。
反倒是徐覓翡,這位被大家稱之為不靠譜、紈絝子弟,玩世不恭的面孔下卻真的做了好事,藏著真正的溫柔和妥帖。
一名身著黑衣的利落女人來到了徐晚知的身邊,壓低聲音:“大小姐,網上都鬧起來了,鬧著要公司把合同公佈出來,現在趕快公關還來得及,讓那些記者都散了吧!”
“怕什麼。”徐晚知挑唇一笑,“還能鬧成什麼樣,阿翡真把自己當根菜了,那合同要解除了也是她的股份受損,她哪裡捨得?不過就是想借勢想打我臉!我今天就讓她知道,沒有我的允許,她誰也護不住。”
內場裡的媒體眾多,每個人準備的問題都犀利毒辣,直指蔣翎玉。
蔣翎玉敢說嗎?她不敢的。
此時,蔣翎玉來到了舞臺中央,才剛拿到話筒,無數地閃光燈對著她閃爍了起來。
她甚至來不及說出一聲致謝,內場裡那些媒體記者今晚再度蜂擁而至,紛紛站起來準備提問。
一盞巨大的聚光燈照亮了整個舞臺,閃光燈也在此刻變成了小嘍囉,蔣翎玉如同沐浴在聖光裡的女神。
那光線角度和亮度足以驅散閃光燈帶來的不適,卻不會讓她的眼睛感到刺痛。
蔣翎玉抬眸望去那個熟悉的方向,那個人雖然藏匿在暗處,也能模糊看見溫柔的輪廓和彎起來的眼睛。
萬籟俱寂。
蔣翎玉看見了徐覓翡的唇形,她們隔著不小的高度差,可徐覓翡的聲音猶如就在耳邊:“別怕,相信我。”
她緊握住了話筒:“大家想問什麼,問吧。”
習慣了光亮的記者們也興奮地叫喊起來:
“蔣影後!現在可以解釋為什麼沒有穿品牌方的禮服了嗎?你是不是如網上說的那樣就是看不起r的壓軸故意穿別的高奢是打大家的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