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清楚自己犯下了何種罪惡。
他並不認為自己無辜。
甚至也不覺得自己可憐。
只要做下的這一切,可以讓越嬌永遠屬於他,就都值得。
清醒的沉淪。
此前的驚訝或許有虛假偽裝的成分。
如今的啞口無言,卻是出自真實的內心境況。
越嬌本以為將三年前的真相擇一些可以讓他接受的告訴他。
能讓他放下心防。
卻不料,他竟早就知曉。
沉默了一陣兒,直到發現腳邊不久前還溫熱的肥碩兔子,身子已經緩緩僵硬起來,她忽的回神。
似此前什麼都沒說過一般,兩人無言將壽終正寢的它安葬。
已是黃昏之時。
整個世界沐浴在華光之中。
已經失去力氣的越嬌,蜷縮在公子灈懷裡。
落日餘燼灑在眼睫,伴隨著緩慢行走的節奏,昏沉欲睡。
此前吐露真心的悲慼灰敗,恍若沒有出現過一般,他的面容在越嬌看不見的地方,冰冷得如沉積了數千年的堅冰。
恍如要這般走到天荒地老。
胸口響起呢喃低語,“你變成如今模樣,責任在我,左右我時間也不多了,這剩餘的時間,便留給你算作補償吧。”
“如你前半生命運交與我一樣,我餘下的生命走向也交與你,陪你見證世界毀滅也好,困於鐵壁失去尊嚴的脊樑也罷,都隨你。”
心跳猝不及防漏了一拍。
隨後是不可抑制的狂亂跳動。
“呵——”
鼻腔擠出的悶笑,帶著溫熱的吐息灑在他胸口肌膚。
他依舊無法發出一言。
直到越嬌再無法抵擋襲湧而來的睡意,呼吸綿長的貼伏在他胸口許久許久……
他才重拾行動能力,緩步向前時,低低迴了一聲。
“好。”
*
醒來,還是在她熟悉的庭院涼亭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