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恍然響起丁雯的詢問。
她回過神來垂眸冷笑道:“誰與他置氣了?”
“你們就寵他吧,寵得他脾性越發大了,一點小事記恨我兩年,也不問我如何想的便認定了一切,成日板著張臉等著我去道歉,我若是真不給他點教訓,他怕是要騎到我頭上來了。”
上一句方說了沒有置氣。
下一刻卻連番數落出聲。
有條有理的點出公子灈做過的事,真的很難讓人相信,她渾然不在乎。
丁雯有些無奈,卻不敢在她氣頭上替公子灈辯駁。
只得溫聲隱隱安撫她道:“公子會如教主願去參加比試的,教主放心吧。”
丁雯的安撫確實有用。
畢竟,她只是想給公子灈一點教訓。
又不是真的要培養新的接班人。
不說任務限制她不能這麼做。
就說真讓她重新培養一個,她還不相信自己有那個耐心再來一次。
她心底也承認,像公子灈這樣不需多加上心,多數時候都乖巧懂事得不需要她督促的小孩,真沒那麼好找到。
若是公子灈真打算跟她賭氣到底。
說不定她還真得出現有史以來第一次服軟。
越嬌一臉倨傲抿唇不語。
那邊方離開凌月大殿的公子灈,面上卻沒有此前的沉穩平靜。
面龐如枯槁,目光如秋風蕭瑟。
竭力冷靜的腦子在遠離越嬌那一刻,便開始翻湧不息。
給予他無數教導照顧,在他心裡跟師傅無異的齊先生,悠遠的溫語,穿過回憶在他腦海裡悠然迴盪。
“你不要聽教主說什麼,要看她做了什麼。”
隱含安撫的揶揄話語後,是一個他永遠忘不了的畫面。
神色漠然的紅衣女子,手中長劍如影掠過眼前,含笑與他說著話的齊先生驟然倒地,喉間血流如注。
不住迴響的話語,與交替閃過的畫面,讓他頭疼欲裂。
他不由得抱緊頭緩緩蹲下,直至午夜來臨。
頹然麻木站起身來,回到秋水院一連發呆了幾日。
直到那場選拔賽開始前一刻,他才醒過神來帶上佩劍。
從始至終不發一言,眼底黯淡無光。
最終卻還是穩穩地站在了比武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