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刀當時聽到王御醫這樣說時,也是差點沒被一口水噎死。
他分外擔憂得看著範靈枝,安慰道:“許是聖上一時衝動,等主子您病好了,不如就去御書房看看聖上……”
可不等阿刀話音落下,範靈枝已切斷了他的話:“不必了,君無戲言,本宮……我何必自找不痛快。”
想了想,範靈枝卻又搖搖頭:“不對,我確實該去找他一趟,可卻不是為了這個。”
她眸光深深得望著遠處,眼中是阿刀看不懂的凝色。
又過三日,範靈枝終於好全。她只穿了條輕便的藕色素裙,便徑直去了御書房。
算起來,劉公公已足足月餘不曾見到範靈枝。如今再見,卻見範靈枝清減了些,可卻愈顯絕色,讓人不敢多看。
他向聖上稟了範靈枝來訪,溫惜昭正坐在伏案後批閱奏摺,手中筆忍不住輕輕停頓。然後,方才佯裝若無其事,淡漠允了。
劉公公將範靈枝請入御書房,範靈枝跪在地上,像溫惜昭請安。
溫惜昭抬頭看她,終於第一次,看清了這個妖妃的臉。
在夢裡,他總是朦朦朧朧,霧裡看花,看不太清她的模樣,只是下意識覺得,這女子好生嫵媚,讓他欲罷不能。
可沒想到,她活生生站在他面前的模樣,竟讓他愈加心顫不已,無法自持。
柳葉彎眉,豔若桃李,眸色嫵媚,白璧無瑕。
她靜靜得站在下頭,靜靜得看著自己,如煙豔色,渾然天成。
溫惜昭心底又忍不住泛起一波連著一波的劇烈疼痛,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為何而痛。
他忍不住伸手撫過自己的心臟,聲音已是不自覺沙啞:“有事?”
他該對她冷漠些、兇悍些的。
可說出口的語氣,卻不自覺得帶上了一抹無法掩飾的溫柔,讓他忍不住心生懊惱。
範靈枝淡淡道:“今日面聖,是為兩件事。”
範靈枝面無表情得看向他,可心底卻持續湧出絲絲荒涼。她忍不住自嘲一笑:“其一,我前兩日中了劇毒,若是我沒猜錯,怕是和祁顏葵頭頂的那枚簪子有關,那簪據說是皇上您親手所作,深得您的喜歡,所以臣妾特來提醒一二,免得讓聖上也中了這毒……”
溫惜昭眉眼沉沉:“朕不曾中毒。”
範靈枝:“臣妾知道,臣妾不過是,提醒您,讓皇上多加提防罷了。”
溫惜昭不再說話,只是眸光深深看著她。
範靈枝繼續:“其二,我今日便會離開皇宮。”
她的聲音忍不住有些沙啞,心底的荒涼忍不住逐漸擴大,卻仍努力故作灑脫:“等我走後,皇上再也吃不到臣妾做的鴨頭。我在華溪宮的小廚房內留了一鍋滷汁,聖上若是想吃,直接讓御廚用那鍋滷汁熬煮,便可的出好吃的滷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