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惜昭只是靜靜得看著她,久久不言。
範靈枝又鄭重得對著溫惜昭,沉沉得叩了個響頭。
她輕聲道:“這一拜,是謝過聖上這大半年來對靈枝的多加照拂,讓靈枝在這吃人的皇宮,活得肆無忌憚、瀟瀟灑灑,不曾受一絲委屈。”
說及此,範靈枝又對著溫惜昭重重了個響頭。
她道:“這一拜,是謝過聖上賜靈枝,遇到祁言卿。當初若不是您故意製造靈枝和祁言卿的獨處機會,靈枝怕是這一生,都不會遇到這樣好的男人……”
可這句話的話音未落,溫惜昭竟已猛得站起身來,渾身戾氣得掃落伏案上的所有奏章,眸光冷戾:“別說了!”
範靈枝卻嬌俏得笑了起來,捂嘴道:“為何不說?我可是真心想謝過聖上呀。”
溫惜昭渾身控制不住得發起抖來,他咬緊牙關一步一步走到範靈枝面前,居高臨下看著她,一字一句陰冷道:“你明明是朕的貴妃,可卻和祁言卿不清不楚——”
他的鳳眸之中滿蓄憤怒,殺氣、戾氣,和更晦暗不清的痛苦相互糅雜,糅雜成了無比恐怖的暴風雨,即將鋪天蓋地朝她襲來。
範靈枝卻毫無畏懼,繼續嘻嘻笑道:“當初是您讓我去勾引祁言卿的,就是為了更好得利用他……啊,我怎麼忘了,您可是把有關我的一切,都忘了啊。”
範靈枝:“罷了,忘了就忘了吧,總歸您已經打算放我出宮,還我自由了,我終於可以直接去找祁言卿,讓祁言卿將我娶回家……啊,對了,祁家家風嚴謹,怕是無法忍受大少爺娶我這樣一個不清不白之人,”
“沒關係,我可不看重什麼名譽身份,我大可以做祁言卿的外室,好好享受和他的二人世界……”範靈枝笑得甜美極了,“也算是人間美事——”
可不等她話音落下,溫惜昭已迅速閃身到了她面前,然後伸出手來,重重得捏住了她的脖頸。
他整個人重重得將範靈枝壓在身下,雙眸赤紅彷彿已是失了理智,“為何、為何要如此待朕?朕明明——”
他話音未落,眼角竟緩緩落下淚來。
他渾身發顫,重重捏住範靈枝脖頸的手,逐漸演變成了輕呢的撫摸,他的語氣亦變作了濃濃的乞求:“朕明明如此愛你,範靈枝。”
他貪婪得聞著範靈枝身上的淡淡花香,感受著她嬌軟的身軀,——此時此刻,在他抱緊她的瞬間,他終於明白,為何他會心痛、會難受、會噩夢連連。
因為他已經滿心滿眼,早已被她佔據。
哪怕他遺忘了所有和她有關的記憶,可喜歡她這件事,早已刻入他的骨髓,饒是他如何無視,也不過是枉然。
溫惜昭終於不再壓抑自己,他更重得將範靈枝摟在懷中,彷彿要將她揉入自己的身體。
他在她耳邊一字一句道:“朕後悔了,哪怕是死,也要把你囚禁在朕身邊。”
他聲音沉沉,眸光陰詭:“你當真如此喜歡祁言卿?喜歡到如此迫不及待要到他身邊嗎?朕不如明日就下旨,讓他率兵去邊疆。”
範靈枝看著溫惜昭近在咫尺的臉,她伸手緩緩撫上他的臉頰,輕笑:“何必呢,溫惜昭。”
呵,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