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來到章府門口,見門口早已經停了好幾輛車子。
一個門子摸樣的人似乎已經等候很久了。
看見他們過來,便迎上前詢問,知道他倆就是龔營長請來的大夫,連忙領著他們進了大門。
沿著彎彎曲曲的甬道,穿過一個碩大的庭院,他們來到了章府的前廳。
遠遠看見龔營長坐在一把椅子上,正跟對面的人在聊著什麼,那人旁邊還站著一個人,看身材彷彿是張再景。
見二人進來,龔營長和他對面的人都站了起來,趙玉樹一看,不是別人,正是張炳善父子。
張炳善看見來的是她,有點吃驚,剛要開口問你爹呢?被趙玉樹一個眼神制止了。
張炳善立刻明白了什麼,改口說:“玉樹,你來了?你爹這一躺倒,醫館裡的事就全靠你了,等我忙完了手頭的事情,再過去看他。”
趙玉樹謝過張炳善,問他:“張伯伯,您老經驗多,依您看來,老先生現在的情況怎樣?”
張炳善嘆口氣,小聲說:“老爺子昨夜裡不但受了傷,還受了驚嚇,雖然平時保養得好,但畢竟年事已高,經過這番折騰,境況不甚樂觀,這不,老爺子的外甥找我過來,讓我開方子給他調理呢,我的方子已經開好,只等你們了。”
又對龔營長說:“玉樹侄女是我眼看著長大的,別看她年紀小,手上的活可不一般。”
龔營長到底是個粗人,指了指裡屋,說:“你先別吹捧她,是騾子是馬,待會兒還得拉出來遛遛。”
正說著,一位中年人從裡屋走了出來,皺著眉頭問龔營長:“整骨大夫怎麼還不來?我老舅可有點急眼了。”
龔營長指著趙玉樹他們,說:“這不來了嗎,正要進去呢。”
“他倆?”章老太爺的外甥眉頭皺得更緊了,小聲嘟囔了句:“也太年輕了吧,但不知道醫道如何。”
趙玉樹他們只當沒聽見。
一行人進了章老太爺的臥室。
章老先生剛服了止痛藥,躺在炕上閉眼養神。
看見他們進來,閉著眼睛問道:“誰來了?”
龔營長指了指趙玉樹他們,說:“老太爺,正骨大夫來了。”
章老太爺努力抬了一下眼皮,看了他們一眼,問道:“就他倆?哼!”鼻孔裡噴出一股冷氣。
張炳善忙走上前去,附下身子,貼著章老太爺的耳朵根子,小聲說:“老爺子,這位是趙靖奎的千金,把他爹的手藝都學到手了,那位是趙靖奎最得意的弟子,手藝也快趕上他師傅了,要不,讓他們給您治治?”
章老太爺並不買張炳善的賬。
他冷冷地問:“趙靖奎為何不來?如今成了名醫,他架子大了起來了,連我都請不來了。”
趙玉樹剛要說話,張炳善對她擺擺手。
他繼續跟章老爺子說:“老爺子,您有所不知,趙靖奎他病了,而且還病得很厲害,自打立冬到現在,就沒下過炕呢,別說給你正骨,他連氣都喘不勻活了,都說天有不測風雲,那麼高大壯實的一個人,說病就病了,誰想得到呢。”
章老太爺這才睜開眼睛,向趙玉樹這邊望了一眼,問:“你就是趙靖奎的閨女?”
趙玉樹點點頭。
章老太爺又說:“長得倒也有幾分像他,趙靖奎病成這樣了?真想不到呀,我跟趙靖奎相識,還是在三十多年前,那時他也就二十多歲吧,很高大魁梧的一個人。我因為和人起了爭執,被打斷了左臂,就是他給我把接好的,最地道的是你們家祖傳的黑膏藥,用火烤熱了貼上,當天夜裡傷處就不痛了,不出三個月,斷臂就能長結實,和原來一樣有力。”
聽了章老太爺的話,張炳善連忙附和著說:“老太爺好記性,三十多年的事還記憶猶新,如今,玉樹侄女的本領不比他爹差。”
章老太爺望著趙玉樹,說:“既然你得了你爹的真傳,我讓你試試也無妨,只是男女有別,我又傷在雙腿,怕你治起來多有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