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德扆道:“還好與你說話之人是朱秀,此人倒也奇怪,知道你是女子,竟然毫不驚訝。
換做別人,現在只怕全營都知道,為父帶女兒入軍營,弄不好還得跟陛下解釋。”
折賽花呶呶嘴道:“女子進軍營怎麼了?在府州,我折家女子在軍中效力的還少嘛?”
折德扆無奈道:“這裡不是府州,又是天子御前,凡事都得小心。畢竟軍中從無女子從軍的先例,最起碼公開出任軍職者寥寥無幾。”
折賽花都噥道:“女子從軍怎麼了?我看這些開封來的禁軍統領,沒幾個能打得過我!”
折德扆哈哈一笑,倒是沒有否認。
折家男女自幼習武已是門風,對於家傳武藝,折德扆充滿自信。
折賽花笑道:“倒是那朱秀很不一樣,他知道我是女子,一點不驚訝,而且似乎對我折家很瞭解。”
折德扆點點頭:“不錯,為父也有同感,此人的確不一般,難怪年紀輕輕就名聲斐然。
天子身邊,果然能人異士眾多!”
“嘻嘻,就是相貌看著不怎麼樣,灰頭土臉,像個落魄窮酸書生。”折賽花道。
折德扆笑道:“行軍在外,哪個能幹乾淨淨?那朱秀相貌的確不俗,稍作洗漱打扮,就是一位粉面琢玉郎。”
“當真?”折賽花眼睛一亮,她對一個人感興趣,往往是從相貌開始。
折德扆笑著搖搖頭,自家女兒喜歡相貌出眾之人,當初和麟州楊氏子弟楊重貴定親時,折賽花原本並不喜歡這門親事,可見過了楊重貴後,才勉強點頭同意。
一是楊重貴武藝高強,二是相貌不錯。
只可惜,楊重貴投在劉崇麾下,現在已經改名劉繼業。
府州折家與北漢為敵,這門親事也不知還能不能成。
折德扆突然覺得有些惋惜,折家一直在苦苦尋求在朝堂之上獲得助力,朱秀的出現似乎各方面都很符合,最重要的是他對摺家似乎也頗有好感。
如果關係能更進一步,憑藉朱秀在朝中的新貴地位,折家或許能得到更多朝廷支援。
折德扆神情變得很古怪,看了眼折賽花,又朝朱秀縱馬離去的方向深深看了眼,搖搖頭苦笑一聲:“可惜!”
折賽花不明所以:“爹爹,怎麼了?”
折德扆搖搖頭,眯著眼輕嘆道:“爹爹在想,你和楊重貴的婚事,還能不能延續下去?”
折賽花撇撇嘴,不以為意:“人家現在是北漢皇帝養子,賜名劉繼業,咱家可高攀不起!”
折德扆苦笑了下,低聲道:“不如爹爹為你另覓良緣?”
折賽花嗯了聲,滿臉不在乎。
對於自己的婚事,她其實並不太上心。
總歸要嫁人,自然要嫁一個看得順眼、合得來之人,能對摺家帶來利益自然更好。
她之前的確對楊重貴有好感,可隨著楊重貴投效北漢,改名做了劉崇養子,與折家漸行漸遠,這些好感也所剩無幾。
麟州楊氏在楊重貴一代分裂,楊重貴之弟楊重勳,率領部分族人歸順大周,受封為麟州刺史。
麟州也在大周和北漢的反覆爭奪裡越發殘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