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樞密去到河東之後的大部分佈置,其實都是遵照官家的部署。”
朱秀咧嘴笑道:“這麼說,向都監也認為王峻這廝能打勝仗,完全是走了狗屎運?”
“呃....這~”向訓語塞,乾咳一聲不自然道:“某可沒有這層意思,朱侯爺切莫誤會!”
朱秀嘿嘿笑了笑,心裡對王峻越發警惕起來。
向訓可是武德司副使,深受郭大爺寵信,連他都對王峻頗為忌憚,在背後吐槽一兩句話都小心翼翼,看來王峻如今的權勢當真非同小可,在郭大爺心目中的地位也著實不一般。
向訓是郭大爺身邊近臣,他對於這些是最敏感的。
“事不宜遲,還請太原郡公安排人帶末將去選調兵馬。”向訓抱拳道。
柴榮勉強點頭,朝廳外喊了聲:“何徽,進來!”
侍立在廳外的何徽大踏步走來,抱拳道:“請君侯吩咐!”
“你帶向都監前往軍營,召集所有廂都指揮使,一切聽向都監安排!”
“卑職領命!”何徽沉聲應道。
柴榮又對向訓道:“請向都監先行一步,我隨後就到。”
等向訓跟隨何徽離開,柴榮重重拍打椅子扶手,長嘆口氣:“看來父皇當真要棄用我。朱秀你說說,眼下局面究竟該如何是好?”
朱秀給他倒茶,斟酌道:“兄長莫急,事情並非你想象的那般槽糕。”
柴榮憂心忡忡:“你說,會不會是那封信惹惱了父皇?父皇脾性剛烈,怎會容忍臣下挑釁?”
朱秀想了想,搖頭道:“應該不會。兄長在信中並未埋怨訴苦,只是跟父親表明想要娶妻的心思,從任何一個角度看,這都是一個兒子與父親之前再正常不過的通訊。
就算我們的確有藉此試探官家的意思,而官家也看穿了我們的用意,也不會因此震怒,否則就會讓向訓直接傳旨,否決了這樁婚事。
像如今這般,語焉不詳,沒有明確答覆,我猜官家的確還在考慮當中....”
柴榮振作幾分精神,滿懷希冀地道:“你的意思,父皇是在考驗我?”
“確有可能!”朱秀滿臉篤信,“官家在考驗兄長作為一個兒子、臣子的忠心和恭順,也在考驗兄長對於時局的判斷和忍耐!
所以兄長現在要做的,就是保持沉著、冷靜,要沉得住氣!”
柴榮默然片刻,深吸口氣:“我明白了!”
朱秀笑得信心十足,這讓柴榮也跟著安心不少。
對於大局的判斷,柴榮相信世上沒有人能比朱秀做得更好。
他堅定不移地信任朱秀,就像當年在滄州,朱秀告訴他契丹皇帝耶律德光會暴病而死,應該堅守滄州,而不是奉詔去鎮州。
當時他以賭博的心態選擇相信朱秀,事後證明朱秀的判斷完全沒錯。
朱秀偷偷瞟了眼柴榮,見他情緒穩定下來,暗暗鬆口氣。
他知道,柴榮對於郭威調李重進參與兗州戰事萬分想不通。
其實他自己也想不通。
鎮淮軍的任務是加緊操練水軍,防備淮南唐軍,跟兗州八竿子不相干。
郭威寧願徵調李重進參戰,也不願讓近在澶州的柴榮領兵。
李重進是外甥,柴榮是養子,這要換成誰也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