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末,向訓趕到澶州宣佈皇帝詔令,同時以兵馬都監的身份,依照朝廷決議,抽調鎮寧軍精銳步卒一萬人,其中有三千訓練有素的弓弩手。
節度府前廳,向訓宣讀著一份冗長聖旨,朱秀和柴榮伏身在地聆聽。
柴榮神情肅穆恭敬,聽得認真。
朱秀聽了一半,忍不住掩嘴打哈欠,惹得向訓不時皺著眉頭朝他看來。
“二位請起。”
終於,一份囉裡囉嗦的聖旨讀完,朱秀如蒙大赦,站起身揉搓著腰桿。
向訓把聖旨交到柴榮手裡,笑道:“有勞太原郡公備齊兵馬,再將符印交予末將。”
柴榮捧著聖旨,勉強笑了笑,道:“既是父皇旨意,我一定遵旨行事。鎮寧軍交由向都監統帶,我也能放心。”
“多謝!還請太原郡公放心,末將一定不會辱沒了鎮寧軍的威名!叫慕容叛賊知道我大周官兵的厲害!”向訓鄭重表態。
柴榮試探著問道:“除了曹英、史延韜、藥元福三位將軍,父皇可還有其他安排?”
向訓道:“官家還徵調天平軍節度使、淮陽王符彥卿,鎮淮軍節度使李重進作為側翼兵力,配合曹帥主力合圍兗州。”
柴榮愣了愣,臉色無比難看:“李重進遠在宿州,父皇怎會徵調他參與此戰?
我就在澶州,父皇寧可派向都監抽調兵馬,也不願讓我率領鎮寧軍參戰....”
柴榮滿臉失魂落魄,種種酸澀、委屈、失望的情緒湧上心頭。
向訓也很無奈,抱拳低聲道:“此乃官家聖意,末將不敢過問。”
朱秀偷偷扯了扯柴榮的衣袍,示意他收斂情緒,切莫多言。
柴榮輕嘆口氣,臉色晦暗。
“向都監,除了這道聖旨,官家可還有其他旨意?”朱秀笑道。
向訓道:“還有兩道口諭,官家讓你們無需行大禮,聆聽便可。”
清清嗓,向訓傳達口諭:“‘太原郡公呈送的書信,朕已經看過了,待考量過後再給答覆。另,命朱秀抄錄《帝範》一百遍,供朕觀覽。’”
朱秀一個趔趄差點一頭栽倒,瞪大眼哭笑不得:“向都監,此話當真?”
向訓正色道:“某豈敢假傳聖意?朱侯爺切莫多想,官家讓你抄寫《帝範》,你老老實實照辦就是。
官家說了,你字寫得好,一筆‘秀體書’已有大家風範,命你抄寫文章,也是想多多欣賞你的書法。”
說到最後,向訓自己也忍俊不禁。
明眼人都看得出,這是官家故意懲罰朱秀。
至於原因,或許只有當事人知道。
朱秀拍打腦門,一臉便秘似的難看錶情:“下官何德何能,讓官家賜下這份厚愛啊~~”
向訓微微一笑,輕輕拍打朱秀肩膀以作鼓勵,眼神裡卻流露出些許愛莫能助的戲謔。
“請問向都監,河東劉崇處近來有何異動?”朱秀想起一事,急忙問道。
“劉崇與王樞密激戰於晉州城郊,王樞密麾下排陣使陳思讓、康延昭二將大破敵軍,現劉崇已率軍退入絳州境內。”向訓笑道。
朱秀撇撇嘴,酸熘熘地滴咕道:“王樞密還真是用兵有方啊~”
向訓知道一些朱秀和王峻的過節,笑道:“王樞密出征河東前,與官家在宮裡反覆推演戰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