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洪信渾身一凜,瞬間明白些什麼。
“....李業啊李業,你自作孽,不可活,到了下面可千萬不要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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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土地廟中。
李業裹緊髒兮兮、臭烘烘的羊皮褥子,躺在供桌上,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昏睡中,李業聽到廟外似乎有窸窸窣窣的聲響,像是夜裡飄落雪花,又像是有老鼠在活動。
李業囈語般罵咧幾句,翻過身打算繼續睡。
腳邊的燭臺被他踢落下地,發出“彭”地一聲響。
李業悚然驚醒,“啊”地一聲坐起身子,摸出身下的短刀緊緊握住。
忽明忽暗的月光透過漏風的門窗投射進狹窄的廟殿,照得四周一片慘白。
李業鬆了口氣,都囔兩句剛要躺下,想到些什麼,朝廟外呼喊道:“來人!”
過了會,有一個黑影不緊不慢地走了進來。
“讓你們守在廟外,不許走遠!”李業呵斥道。
那人影站在李業身前,也不答話,渾身罩著黑袍,看不清長相。
李業憤怒道:“啞巴了?不會說話?去拿水來,老爺我要喝水!”
黑影還是不動彈,李業惱火地伸手扯掉他披著的黑罩袍,月光投射下,露出一張笑呵呵地大餅臉,半邊臉映照在月光發白,半邊臉隱沒在黑暗裡。
他的頭光禿禿,頭皮長滿紅褐色、蛤蟆皮一樣的駭人傷疤,嘴裡黑乎乎一片。
“鬼啊!”李業驚恐大吼,跌落下供桌,拔出刀對準黑影。
“來人!來人~!”
李業驚慌地大吼大叫,可卻不見他身邊的親隨露面。
馬慶笑呵呵地道:“國舅爺不用叫喚了,你的人在那。”
馬慶指了個方向,李業下意識望去,只見樑上懸下幾顆人頭,正滴著鮮血打轉轉。
李業慘叫一聲朝後廟殿後逃去,絆倒狠狠摔了一跤。
“國舅爺不用跑了,今晚,這廟裡,就由小人好好招待國舅爺。”
馬慶捲起袖口,拿出一把光寒閃閃的鋒利小刀。
“你、你是何人?”李業驚恐地往側門爬去。
馬慶冷幽幽地笑道:“國舅爺果然不記得小人了。當日在水牢,小人說過,我家小官人駕臨開封之日,就是國舅爺的死期,今日這話應該兌現了....”
李業瞪大眼,不可思議:“是、是你!”
李業倉惶爬起身朝側門逃去。
剛拉開門扇,一個黑袍人影將他攔住,掄起刀鞘狠狠朝他臉上砸去。
李業慘叫一聲,仰面摔倒在地,捂著鼻樑折斷、流血不止的臉痛苦哀嚎。
馬慶一步步走到他身旁,蹲下身喃喃道:“我說過,要用你的人皮點燈籠,你跑不掉的....”
瘮人的慘叫聲響徹土地廟內外,徹夜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