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廟四周,十幾名黑袍人分守各處,一動不動。
天色微微亮時,渾身沾滿血跡的馬慶走出廟殿,疲倦地抻抻懶腰。
他脫下沾滿血跡的黑袍扔給一名軍士,指了指廟殿內道:“去收拾乾淨,該燒的燒掉,這廟裡香火不錯,可別嚇到附近的百姓。”
軍士偷偷朝廟內看了眼,見到一具血肉模湖的死屍躺在地上,流下的血液匯成小溪,順著石階流淌出。
軍士強忍噁心,急忙低頭抱拳:“屬下遵令!”
“哦~別忘了把我紮好的皮燈籠帶上!”馬慶走了兩步,又回頭吩咐了一句。
幾名軍士進廟殿裡收拾,一陣陣噁心的“嘔、嘔”聲不時傳出。
天色大亮之時,土地廟旁邊燃起一把大火,黑煙裡瀰漫一股皮肉燒焦的氣味。
火勢熄滅,只剩一堆焦黑的骸骨,馬慶看著軍士們動手,挖坑填埋。
收拾妥當後,馬慶翻身上馬,環視眾軍士,冷冷喝道:“回去後,不許跟任何人提起!要是有絲毫風聲傳入小官人耳朵裡,我饒不了你們!”
一眾黑袍軍士抱拳齊聲大喝:“謹遵大統領命令!”
“走!”
馬慶揮打馬鞭,率領隊伍折返開封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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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封宣化門外,王峻和慕容彥超同乘一輛馬車往城中緩緩駛去。
車廂寬敞,王峻半趴在榻上,屁股對著車窗透風處,正在跟慕容彥超說話。
慕容彥超坐在一旁,黑重的濃眉不時皺皺,看看王峻的屁股幾次欲言又止。
“早在鄴軍進駐赤崗時,朱秀就跟郭公提議過,說慕容將軍腦後有反骨,天生有反相,萬萬不可收留,否則日後一定會造反作亂。
朱秀小賊可惡得很,提議郭公不要接納你,一旦抓住就地格殺!
幸虧慕容將軍福大命大,也虧得王某在郭公面前幾番說好話,郭公才同意慕容將軍回來....”
王峻罵罵咧咧,當著慕容彥超的面將朱秀一頓痛斥。
慕容彥超惱火地狠狠一拳砸在車廂木板上:“此子著實可惡!我與他素未蒙面,他為何要置我於死地?”
王峻扇風點火地道:“慕容將軍有所不知,朱秀和焦繼勳有交情,焦繼勳、侯益與將軍不和,朱秀當然是幫著他們,在郭公面前排斥你。”
“哼!若有機會,我定當親手教訓此子!”慕容彥超恨恨道。
王峻冷笑道:“今日跟慕容將軍說這些,就是提醒將軍,千萬要戒備朱秀,此子雖然年輕,但狡詐聰明,萬萬不可小覷。日後你我再找機會收拾他!”
慕容彥超臉色難看,滿眼不甘心:“沒想到有朝一日,本將軍竟然會向一介豎子低頭!”
“呵呵,今時不同往日,慕容將軍既然決定歸順郭公,還是應該看開一些....”王峻勸說道。
慕容彥超點點頭,掀起車簾要下車。
“我還有事要跟將軍商議。”王峻急忙道。
慕容彥超嫌棄地道:“你身上藥味太濃,車廂裡透不過氣,我騎馬跟在一旁,我們隔著車窗說話便好。”
王峻愣了愣,摸摸隱隱作疼的屁股,想到這三十軍棍落下的傷全是拜朱秀所賜,惱恨地咬牙切齒:
“朱秀小賊,我定不與你干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