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匡威胸脯拍得梆梆響。
嚴平哭喪著臉,總覺得帥爺不太靠譜的樣子。
一個時辰後,接到命令的節度府屬官,全都集中在議事大廳前的小廣場上。
陶文舉只穿一件單薄內衫,披散頭髮,被押到條凳上趴下。
嚴平大聲宣讀朱秀的命令,往手心裡吐了兩口唾沫,搓搓手掌,抄起一根沉重的扁頭棍,重重一棍打在陶文舉的屁股上。
當場響起一聲慘烈的殺豬聲。
一眾觀刑的官員畏懼地看著,竊竊私語,陶文舉在鹽廠犯的貪墨罪,很快就在眾人間傳開。
裴縉膽戰心驚地看著,兩股顫顫,只覺得自己的屁股也是涼颼颼的。
同樣身為核心財務人員,裴縉對陶文舉眼下情形感同身受。
試想,每日經手如此龐大的錢款,一個批文下去,就能調動幾百上千貫錢,任憑誰在如此處境下,心思都得跟著動搖三分。
能剋制住貪念,每一筆錢款如實入帳,已經算是難得。
裴縉曾經也動過同樣的心思,稍微使些手段,就能為自己撈到一大筆錢。
所以現在看到陶文舉遭災,裴縉心裡最為驚懼,總覺得這是朱秀在借陶文舉之罪敲打他。
“少使君莫非早就覺察到我之前的小心思?”裴縉咽嚥唾沫,滿眼恐懼。
陶文舉的慘叫聲落在他的耳朵裡,更是讓他心中發寒。
裴縉咬牙跺腳,決定去找少使君坦白自己的罪過。
魏虎站在人堆裡,面無表情地看著,眼裡帶著幾分思索,還夾雜絲絲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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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贊帶著屬吏路過,停留片刻,冷笑一聲走了。
“十八,十九....”一名親衛高聲計數,刑罰還未過半,陶文舉已經昏死過去。
另一名親衛舀一瓢水潑在陶文舉臉上,將他激醒。
恍惚之間,又是一棍子打在血肉模糊的屁股上,陶文舉嘶啞著慘叫。
他的下半身已經被血浸透,血水沾溼條凳,滴落在地。
觀刑的屬官搖頭嘆息,不忍直視。
從二十棍之後,嚴平有意收力,每一棍子落下前化去六分力量,打在陶文舉血淋淋的屁股上,雖然聽上去噼啪作響,但實際造成的傷害大大減輕。
五十軍棍執行完畢,陶文舉六次昏迷,最後一次徹底暈死。
嚴平也打出一身大汗,探探鼻息鬆口氣,人還活著。
“快快抬下去,請大夫醫治!”嚴平急切地低聲叮囑。
兩名親衛架著陶文舉離開,一眾觀刑的屬官也心有餘悸地散去。
這還是朱秀執掌彰義軍以來,第一次當眾用刑。
陶文舉的真正來歷,節度府內沒幾個人知道,但他能得少使君信任,掌管鹽廠機要,說明是少使君的心腹之人。
親近心腹犯錯,照樣逃不過責罰,這五十軍棍打下去,彰義軍的軍法得到極大整肅。
誰想觸碰禁令之前,都得掂量掂量自己。
眾人散盡,場中只剩魏虎一人,他望著半死不活的陶文舉被拖下去,走到用刑處,低頭看看地上沾染的血跡,用腳踩了踩。
“陶文舉....”魏虎喃喃低語,微眯的目瞳中閃爍異芒。
裴縉趕到辦公房想要求見朱秀,卻被守衛告知,少使君已於一個時辰前,帶上史向文出城,往農墾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