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讓他以十六七歲的生理年紀成婚,心理上有些接受不了。
再說乾祐年間的大變局才剛剛開始,他實在沒心思考慮個人問題。
郭威和符氏那邊,也不知該如何答覆。
朱秀偷瞟一眼春風滿面的史匡威,要是讓他知道郭大爺要撮合自己與符氏聯姻,只怕老史要氣得拿鳳嘴大砍刀當場削他....
唉~太優秀太招人稀罕也是一件頭疼的事啊....
符金盞和李重進住進節度府,各自歇息半日,傍晚再聚。
朱秀被史靈雁纏著問東問西,好不容易打發走,趕緊躲入辦公房,招來嚴平詢問彰義軍近況。
“陶文舉留在長武城,主持邠州百姓遷移之事。鹽廠有關鐵石打理,廣和商匯有吳大籤,青石嶺的水泥灰作坊和崆峒山火器作坊運作順利,平涼牧場又增添兩百多匹種馬,兵器坊的雁翎刀鍛造工藝也有新的突破,廣和商匯在岐州普潤縣開設的牧場,每月產出的牛乳、羊乳,除了供應糖果製作,還製成舔**售賣,銷量還不錯....”
嚴平將大半年來,彰義軍控制的各項生意逐一彙報。
朱秀聽得仔細,笑道:“吳大籤做生意當真是把好手,比溫家強太多。”
嚴平嘲笑道:“溫家的絞麻生意剛剛有了起色,溫泰的幾個兄弟就提出要分家單獨開辦絞麻作坊。少郎君當初還將新式絞麻法傳授給吳大籤,讓吳大籤與溫家競爭。
後來吳大籤見廣和糖利潤豐厚,乾脆放棄了開辦絞麻作坊,只是投了一筆錢給溫仲平,支援他在隴州、岐州開辦作坊,算是入了份子,不摻和經營。
吳大籤手握廣和商匯,還忙著從蜀中販運硝石和硫磺,根本瞧不上絞麻作坊這點蠅頭小利。”
朱秀笑道:“吳大籤做事有氣魄,讓他主持廣和商匯的運作,看來是選對人了。”
嚴平道:“吳大籤再精明,也不過一介商賈,沒有少郎君和彰義軍在背後支援,他哪能發展如此迅速。”
朱秀喝了口茶,又道:“派人傳信長武城,讓陶文舉撤回來,邠州已有六七成的人口流入涇州,眼下關中叛亂已熄,朝廷很快就會派遣新的官員主政邠州,不要落人口實,鬧得太難看。”
“屬下遵命!”嚴平應了聲,想想又道:“畢鎮海現在應該在鄜州,那邊的生意也不錯,他傳信回來說,想再往丹州去看看。”
朱秀搖頭道:“不用了,也讓他回來吧,陽晉川鹽廠的生產能力始終有限,現在穩定的銷路已經足夠用,用不著再往外拓展。私鹽生意只能救急,不能長久依賴,等朝廷騰出手來,必定會整治隴右、關中一帶的鹽鐵轉運,到時候生意可就難做了。”
嚴平應下,記在心裡。
“對了,還有一事,屬下覺得稍有異常。”
嚴平朝房門外看了眼,壓低聲:“少郎君離開涇州不久,隴山關傳來訊息,關口守軍發現有吐蕃人活動跡象。帥爺令魏虎率軍前往支援,半年來與吐蕃人在關外偶有交手,並未有大規模戰事爆發。
不過運往隴山關的錢糧卻增加不少,屬下估算過,以隴山關現有駐紮兵馬,所耗軍需應該為目前的一半才正常。”
朱秀皺起眉頭,沉吟片刻道:“每年夏秋,吐蕃人活動頻繁,加強幾處關隘守備倒也無可厚非。這件事暫且不要讓帥爺知道,你暗中調查,看看隴山關那邊的情況究竟如何。”
“屬下明白。”嚴平領命。
原州隴山關、六盤關、西瓦亭幾處關隘,一直由魏虎任命的幾名鎮將負責守衛,以目前彰義軍的軍制劃分來說,算是外鎮兵。
朱秀改組牙軍,將彰義軍的核心軍事力量握在手中,暫時還沒有觸碰到外鎮兵。
這些零零散散的外鎮兵加起來不下五千人,分佈在原州各處關口。
幾名鎮將與朱秀也不太熟悉,有的甚至到現在還沒見過面。
些許異常也不好得公開調查,只能先暗中摸清楚情況再說。
天色暮沉,屋外響起史靈雁呼喊他的聲音。
朱秀起身與嚴平走出屋,想起一事,問道:“改造場那邊無事吧?”
嚴平想了想道:“一月多前,聽說抓了幾個在白鹽大道撒野的外鄉人,似乎想窺伺鹽廠,被關統領當場抓獲,扔進改造場幹活,等調查清楚這些人的來歷再處置。”
朱秀渾然不在意地道:“鹽廠就是座金山,什麼牛鬼蛇神都想進去看看。”
嚴平笑道:“少郎君可要提審那幾個外鄉人?”
朱秀想了想搖頭道:“算了,一點小事,交給關鐵石處理,等調查清楚,若是沒什麼問題就把人放了,改造場不是冤魂場,可不能胡亂鬧出人命。”
“少郎君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