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秀嚴肅地叮囑道:"百姓們對涇州寄託厚望,我們決不可辜負這份殷切重望!從接納到安置,每一步都不可鬆懈。這件事要是做好了,涇州必將創下前所未有的豐功偉績,在座諸位都是有功之人!"
眾人齊聲應諾,有一種備受鼓舞的振奮感。
涇州每一日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化著,人口增多了,土地拓廣了,以前許多人煙稀少的地方,現在竟然自發地出現集市。
安定縣城街市上的人流量大增,除了大量駁雜的關中口音,有時還能聽到河南、河東等地的鄉音。
如今的涇州就像一個大病初癒的病人,康復速度前所未有的快。
朱秀對畢鎮海道:"你率領鎮海營繼續隱姓埋名販賣私鹽,邠州以外的價錢可以適當提高些,但我們的人不能出邠州,其他州縣的鹽販想要買鹽,必須親自來押運。"
"少使君放心,絕不會出差錯。"畢鎮海沉聲保證道。
嚴平打趣道:"畢統領如今可是跨州連片名頭最大的鹽梟,私鹽賣的比官鹽還光明正大。"
"哈哈~"
堂室內響起眾人的笑聲,畢鎮海嗓門洪亮地道:"自打跟了少使君,我才知道,鹽販子也能幹的底氣十足!咱們在宜祿縣賣鹽的檔口,就開在官鹽鋪旁邊,跟靜難軍來查封的人狠狠幹了幾仗,打跑了咱們繼續賣。
咱們的探子守在城外,要是見對方大批人馬趕到,咱們就撤,等人走了繼續回來。
前兩天,王守恩調走宜祿縣駐軍,南下和永興軍打仗去了,宜祿縣城裡的官鹽鋪子乾脆關門,就剩咱們的鹽鋪還開著,生意倒是越來越好了。
但凡來買鹽的,咱們的夥計就會宣傳一番涇州的遷民優惠政策,這兩天宜祿縣附近,就有幾十戶人家去了塢堡。"
眾人又是一陣開懷大笑,賺邠州的錢,挖邠州的人,王守恩前兩年從彰義軍身上佔去的便宜,連本帶利一股腦全吐出來。
朱秀搖晃雞毛扇,笑道:"這鹽不管怎麼賣,就一條原則,絕對不能承認與彰義軍有關。你畢鎮海就是涇州通緝的大鹽梟,跟我節度府沒有任何關係。"
"少使君放心,我懂!"畢鎮海粗聲大笑。
又囑託了幾句,朱秀留下畢紅玉,讓其他人先退下。
畢紅玉負責鹽貨轉運,平時在邠州基本不怎麼露面,也無人認識她。
"上次刺殺宜祿鎮將,聽說你受了傷,可痊癒了?"朱秀關切道。
畢紅玉一如既往地疏冷:"已無大礙。"
朱秀仔細端詳她的臉色,看得畢紅玉有些不太自然,臉頰浮現一抹紅暈。
"嘿嘿,氣色不錯,看來傷勢確實好了。"朱秀笑的有些嘚瑟。
畢紅玉冷漠地瞥他一眼,不吭聲。
"我需要你想辦法去河中府,潛入蒲州城,打探符大娘子的下落,如果能接近貼身保護她更好。"
朱秀收斂笑容正色道。
畢紅玉蹙了蹙眉,點點頭:"好。"
朱秀眨眨眼:"你就不問問為什麼讓你去?"
畢紅玉淡淡道:"我只管執行命令,不問原因。"
朱秀感慨道:"你這性子還真是天生當刺客的料。不過此去蒲州,一路兵荒馬亂,你切記小心。找機會接近符娘子,如果不成就不要勉強,先保住自身周全。短則半年,長則一年半載,我會想辦法接應,救你二人離開。"
畢紅玉默默點頭,拱拱手告退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