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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飯上桌時,鄔善卻沒讓她用飯,反倒像是在等著什麼人。
過了沒多久,院門前出現道身影,遠遠朝著這邊走來時,烏髮束冠,輪廓精緻,那泛著冷白色澤的面上鼻樑弧度極美。
院前有一排竹林,他穿著月白對襟長袍身姿修長挺拔,行走間風吹竹林微晃,陽光透過竹稍落在他烏髮上,有那麼一瞬間,就連見慣了美人的嬴姮都是忍不住愣了下。
“老師,你這兒哪來的美人?”
薛忱聽到不遠處女子的聲音,心跳驟然加快。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當老師命人喚他過來時,他下意識換了身衣裳,又重整裝發,折騰了一通換來了她輕輕一言語,彷彿所有準備都值得了一般,忍不住心生竊喜。
鄔老爺子朝著嬴姮腦門就是一下:“胡說什麼,他是你師弟。”
“師弟?”
嬴姮歪著頭看到走到近前的俊美男子,面露好奇。
鄔老爺子說道:“他叫薛忱,字廷安,是我新收的弟子,還有一人名叫詹長冬,只此時不在院中,等下次有機會你來時再讓你見見。”
他說完朝著薛忱道,
“廷安,她想必不用我介紹了。”
薛忱垂頭行禮:“廷安見過永昭公主。”
嬴姮頓時笑起來:“可別這麼多禮,這書院裡只認師姐師弟,可不認公主,你既是老師的弟子,便喚我一聲師姐吧。”
薛忱那“師姐”二字在嘴裡繞了半晌。
嬴姮見他不出聲,還以為他嫌她年紀小,頓時笑起來:“怎麼,覺著我比你小叫不出來?聞道無先後,我可比你早入門好幾年呢,當年就連程安都得喚了我師姐來著,你叫我一聲師姐不吃虧。”
程安是這雲麓書院裡出來極為有名計程車子,當初在雲麓書院那也是一等一的高傲,可對著嬴姮卻依舊會叫她一聲師姐,誰叫她當初抄了近道直接拜在了鄔善門下,鄔善的輩分又高的嚇人呢?
“我不是覺得吃虧……”
薛忱嘴唇微啟像是想要解釋,可對上她笑盈盈的眼頓時耳根微燙,嘴裡解釋的話說不出來,片刻只溫順地叫了聲,“師姐。”
嬴姮眼睛亮了亮,只覺得這聲師姐可真好聽。
眼前這師弟長得好看,聲音好聽,人瞧著也斯文儒雅,一派正經的,一看就是教養極好的。
“老師,你這次可收了個好弟子,這師弟一瞧就是將來會出人頭地的。”
“你誇他難道不是因為他長得好?”
鄔老爺子睨了嬴姮一眼,一副我早就看穿了你的模樣。
嬴姮頓時哈哈大笑起來:“食色性也,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同處一桌吃飯時,鄔老夫人不時地替嬴姮和薛忱夾菜,嘴裡勸著二人多吃些,鄔老爺子不是個重規矩的,也沒有食不言寢不語的習慣,他看著滿臉嫌棄嬴姮,可實則對她卻是十分關心,不時會問上幾句嬴姮在京中的事情。
嬴姮倒也不避諱,挑著些有趣的,還有些朝中不算隱秘的事與老爺子閒談著,而薛忱坐在一旁,瞧著對面那眉目豔麗笑起來璀璨的女子說著朝中政事,張揚而又自信的模樣,嘴角忍不住勾起。
等到吃完飯後,鄔老爺子上了年紀,跟他們聊了一會兒就犯了困。
嬴姮才送了他去歇著,瞧著老爺子片刻就入睡,她倚在門邊朝著出來的老婦人:“師母,老師的身子……”
“老毛病了,這兩年容易睏乏,等睡一會兒起來就好了。”
見嬴姮皺眉,老太太笑道,“你這是什麼樣子,年紀輕輕的皺什麼眉頭?”
“師母,你和老師跟我回京去住吧…”
“可別。”
老太太笑著搖頭,“你那公主府我們住不習慣,況且老頭子什麼性子你又不是不清楚,這書院就是他的命,他哪能跟著你回京?人上了年紀不都這樣,身子衰敗在所難免,我跟你老師這樣已經算是長壽康健的,在這書院裡過的自在著呢。”
見女孩兒不高興的皺了臉。
老太太心裡溫暖著。
眼前這位明明是最尊貴不過的公主,可對他們二人卻從無半點倨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