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弈不會這樣想。在數年跟著義父生活的日子裡,他學會了一點:永遠不要以為生活裡發生的各種事情都是遇了巧。
穆瀾是否是真的病倒?如果是假,她上午絕不會在醫館。她去了哪裡?譚弈迅速和東廠取得聯絡,國子監外加派了眼線。
譚弈相信,就算這一次抓不到把柄,盯死了穆瀾和許玉堂,也能讓這兩人將來的行蹤悉數被自己掌握。
他如此緊張,除了要和許玉堂打擂臺,拉攏有才之人為東廠效力。更主要的是為了眼前的這紙告示。
教室外的牆上新貼出了一張告示。
開學一個月後,隨著監生畢業離開,六堂將從新監生中招選人員。
率性堂是六堂之首,在監生中威望最高,擁有最大的權力與便利。譚弈絕不能讓許玉堂和穆瀾考進率性堂。
新老監生們成績好的,均有意報名。
甲一班落榜舉子居多,譚弈打的主意是,自己人最好全考進六堂,再分到各班去。新進監生還敢不聽自己的話麼?
舉監生們佔據的優勢顯而易見。哪怕會試落榜,都有舉人的功名。成績能甩廕監生貢監生和捐監生幾條大街。
自綠音閣事件後,廕監生們和譚弈那群舉監生就結了仇。舉監生們一臉六堂監生非我莫屬的神色,瞥來的目光彷彿在說,什麼狗屁貴公子,將來見了老子要行禮,被老子管得死死的!
被一群窮舉子騎到頭上施威?
奇恥大辱!
廕監生們高傲感覺一腳踩進了牛屎裡,說不出的噁心難受。
靳小侯爺咬著小牙道:“讓他們來管咱們,還不如退學呢!”
林一鳴就在這時跳了出來,笑得滿面桃花樣,大聲恭維起來:“譚兄和甲一班的同窗定能進六堂。將來有什麼事,可得給兄弟兩分薄面。”
這個叛徒!
佞臣!
氣得靳小侯爺脫口罵道:“狗崽子!馬屁精!”
罵林一鳴是馬屁精眾人都覺得有理。但譚弈是誰?東廠督主譚誠的乾兒子!
這不是罵譚誠是老狗麼?
眾人都望向了譚弈。
譚弈走到靳小侯爺面前。低頭望著個子只到自己肩膀的他冷冷說道:“你罵誰呢?”
靳小侯爺挺直了背,輕蔑地說道:“我罵狗、崽、子!還有人犯賤站出來承認,啊呸!”
譚弈一拳就打了過去。
許玉堂攔之不及,眼睜睜看著靳小侯爺被揍在了地上。他大喊一聲:“譚弈,你犯監規打架!”
“辱人父母,如辱自身!”譚弈很感謝靳小侯爺給了自己一個當眾展示形象的機會,大喝一聲腿朝著倒在地上的靳小侯爺踹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