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尚書行事不力,革職,內閣重新選一個吧。”
眾人鬆了口氣。
命令下發,公文派出。
沒多久,應天府上奏。
“上元,江寧人匠逃故者二千一百八十餘人,概因坊民賠納月錢日久,匠人不能承,皆逃往。
本府令原籍補入,卻告知戶已絕,又令繼承原戶田產之家充補,則棄田而逃,實無力承擔工部之派,祈聖人明鑑。”
其餘地方的奏疏也至,大多都是如此。
招來梁大忠。
把這些奏疏給了他,朱翊鈞冷笑道。
“去查。”
梁大忠領命而去,錦衣衛出。
回頭又對石茂華,凌雲翼等人說道。
“兩位如今可知,朕也難。”
“陛下聖明。”
朱翊鈞嘆了口氣,今日招來兩人,為了詢問八衛擴編事情。
見凌雲翼面漏難色。
“卿如實講。”
“無兵可徵。”
凌雲翼無奈,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他也沒有想到京營原來是這麼個情況。
朱翊鈞懷疑自己聽錯了。
京營五十萬戶軍戶,賬面上光戰兵就有十萬,怎麼告訴他說沒可徵?
這個鍋,凌雲翼也無法,看向身旁新上任的兵部尚書。
石茂華上前。
“臣清查京營,發現皆是京城小販遊民之輩充數,徹查衛所名冊,發現軍戶十留其一也。”
朱翊鈞愣住了。
五十萬軍戶,十留其一?
按這說法,如果不是他自己分皇店,得來的錢養了御馬監四衛軍,和御前衛兩萬人,京城原來真無兵可用。
前番自己重用戚繼光,有言官上言告誡自己。
“陛下需要防備陳橋之變矣,戚部如以紫荊關為守,據大同,京師唾手可得,天下兵馬不能進,救援不及也。”
自己還處罰了那言官,今日想來,原來那言官並不是胡言,只不過不敢揭開京營這口鍋。
如果不是自己今日擴編八衛,自己不知道還要被瞞多久。
朱翊鈞久久無言。
石茂華和凌雲翼也無話可說。
文華殿沉默。
這種事都是舊事遺留下來,他連想要處罰的責任人都找不到,總不能去找前前朝的官來問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