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中,他們並沒有過多停留,布林登沒有聽取夏魅的建議,揹著重傷瀕死的亞東,遊俠羅蘭德攙扶著他的詩人同伴,而那位女戰士則直接將昏迷的索拉斯扛在肩頭,一路狂奔。
直到黎明撥開黑夜的面紗,他們終於在遊俠的帶領下,在森林裡找到一處相對安全的地方休整到現在。
隨著亞東的離去,他們休整完畢之後,準備再度出發。
就在這時,自始至終都昏迷不醒的索拉斯呻吟一聲,緩緩睜開雙眼,茫然地望著四周。
“看得出來,邪惡的獸化詛咒沒有摧殘你的意志。”
女戰士夏魅用冷漠的雙眼端詳著索拉斯,又望向他腿部簡單包紮的傷口,“不過,你的這條腿必須砍掉,不然的話,被獸化詛咒感染的傷口還會不停地折磨你的意志。”
“這只是你的一家推斷,老子走南闖北這麼多年,什麼場面沒見過。”索拉斯吃力地從地上坐起來,吸著冷氣,“我自己的情況自己清楚,這條腿根本不需要砍掉,只要將傷口的爛肉全部割掉,再清理乾淨,就可以避免。”
“如果你真的變成獸化人,我會第一個殺死你。”女戰士冷哼一聲,不再理會對方。
“那可能要讓你失望了。”索拉斯故作強硬地笑了笑,環顧四周,“你們誰精通這種精細活兒,過來幫我清理一下傷口。”
遊俠和受傷的詩人將頭扭到一邊,‘洋蔥’瑞姆的腹部有一道箭傷,經過半夜的奔波,似乎出現了惡化的跡象,臉色蒼白的嚇人。
布林登倒是躍躍欲試,但索拉斯望了望他的雙手,卻皺起了眉頭,似乎認為他並不合適。
至於揹著雙手大劍的女戰士夏魅,則直接被他無視掉。
顯然,他也認為用雙手大劍幹這種細活兒,實在是大材小用。
“讓我來吧。”站在樹蔭下的提斯坦開口。
“那就麻煩你了。”索拉斯神色明顯一鬆,開始呲牙咧嘴地將腿上的繃帶拆開。
提斯坦微微點頭,蹲在索拉斯身旁,伸出一個指頭輕按一下傷口,湧出的膿血讓他不禁皺起鼻子。
讓他沒想到的是,獸化詛咒竟然也可以加速血肉的腐爛。
“附近的血肉都已變質,必須切除。”他建議道:“我認為最周全的辦法是把小腿整個截掉。”
“一條腿的螳螂,能蹦躂幾天?還不如讓我死了算了。”索拉斯皺緊眉頭,咬了咬牙,堅持道:
“讓我碰碰運氣,如果失敗,就把我宰了吧,老子可不想變成賊眉鼠眼的耗子。記住了,動手的時候選一把最鋒利的劍。”
“您放心,到時候,我會親自動手。”提斯坦默默地點了點頭,掏出一柄鋒利的匕首:
“閣下,我現在需要把你的腐肉全部切掉,然後塗抹藥膏,再進行縫合。事先宣告,這會很痛,需要我將你打暈過去嗎?”
“不行!”
索拉斯立即拒絕,他擔心自己一覺醒來,會變成一隻毛絨絨的耗子,還擔心自己的腿真的沒了,“儘管動手吧,我會尖叫。”
“你確定?”連提斯坦都不知道自己竟然這麼有耐心地徵求對方的意見,他再度提醒,“這會非常的痛!”
“趕緊動手吧,痛的話,老子就大聲大聲的尖叫。”索拉斯不耐煩地回了一句,兩眼一閉,露出一副殉道者的表情。
“要不先喝點酒吧。”提斯坦忽然想起自己的酒袋裡還有酒,於是取了下來。
“老子會需要……這是個不錯的提議,早說啊。”索拉斯睜開雙眼,一把奪過酒袋,開始大口喝酒。
“死螳螂,別全部喝完了,給我的朋友留點兒。”羅蘭德大喊道,他虛弱的詩人同伴就差流口水了。
“我這裡還有,本來是留給……現在已經沒用了,你都拿去吧。”布林登取下自己的酒袋,嘆了口氣,丟給遊俠。
當索拉斯的傷口縫合包紮完畢,他們再度上路。
雖然這傢伙聲稱面對痛苦,會大聲尖叫,但他仍舊在痛苦中昏厥過去,讓他省了不少心。
像往常一樣,帶路的仍然是半精靈遊俠,‘瘦黃瓜’羅蘭德出生於薄暮森林。
他表示自己知道森林中有一處距離最近的精靈聚居地,那裡還有一名精靈牧師,可以利用神術,幫助兩人快速恢復傷勢。
於是提斯坦攙扶著奄奄一息的詩人,布林登則揹著昏迷的‘螳螂’索拉斯。
黃昏時分,羅蘭德看到一條小溪邊上燃燒著篝火。
提斯坦讓虛弱的詩人靠在大樹旁,自己過去檢視。
他看到兩人坐在火堆邊靠鱒魚,他們的武器防具堆在一顆樹下,一個是少了鼻子的人類,另一個則是長著顯眼獠牙的半獸人。
毫無疑問,這兩人也發現了他們,已經開始將武器和防具摸索到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