葳惢這才覺出眼前人對男女之事實屬一竅不通,她把話說得這麼直白,她還是一臉茫然。
她忽生一絲怨懟,倒不是為自己,而是為露離。
他拼命保護的人,竟連他的心意都不知。
不過轉瞬就釋然了,既是他看上的人,一定有他人不能及之處。
於是她又耐心地解釋道:“夫人之前說離公子腿傷了?”
忘川道:“對,這和他對我的態度有什麼關係?”
葳惢思索片刻,道:“婢子只是猜測,離公子受人威脅,想著不能保全自己性命,終有一死,可他又不願夫人知曉真相,只能將夫人拒之千里之外了。”
“他受人脅迫,為什麼不能直言?我定會想辦法救他,決不食言。”忘川有些激動地握了握拳頭。
“就是夫人這樣的想法才會讓離公子不敢言明。”葳惢知道了癥結所在,但還是猜不到其中真正的緣由。
忘川鬆了手又攥緊,不解地問道:“我要救他,他難道不相信?”
葳惢搖頭道:“就是因為太相信,他才不說。”
原來這才是情之所至,一往而深。
寧可揹負誤解,也要護心愛之人周全。
忘川的一顆心像是猛地被牽扯,又重重地回落。
她好像有些明白了。
“所以…他會死?”
葳惢眼圈泛紅,猶疑之下還是點了點頭,“怕是如此。”
忘川雙腿一軟,趔趄了一步,急忙抓住她的手臂,“去叫弗降塵。”
葳惢反手圈住她,安慰道:“夫人,你先別急,剛才都是婢子的猜測。但是夫人,塵公子已經和以前大不一樣,夫人若想從他的嘴裡套出有用的話,恐怕很難。”
“可他一定知道真相!”忘川急道。
葳惢穩住她,壓低了聲音:“夫人想,就算塵公子知道真相,夫人打算直接問嗎?問了,塵公子會據實以告嗎?”
忘川一時急昏了頭,之前她不是沒問過弗降塵,確實如葳惢所說,不但沒問出什麼有用的,還讓弗降塵數次發瘋。
她稍稍鎮定下來,細細回想經歷的終終,包括露離之前對她說的話,任何蛛絲馬跡都不肯放過。
終於讓她想起露離在冰棺坍塌後,對她說的一句話,無論發生什麼,讓她務必拿到楹漣石。
當時她就不安地問過他會發生什麼,他會不會死。
而且連日來,她的注意力都放在怎樣開啟花溢宮的事情上,從未往更深的地方再想一想。
他們這麼著急開啟花溢宮到底為何?
祭留是為了楹漣石,那弗降塵呢?
楹漣石在花溢宮又是怎樣的一個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