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只剩下了一個人,好像叫空空。
那時候她想若是她能進去陪他該多好,哪怕一輩子不出來,她都會甘之如飴。
可惜她身份太卑微,再加上燭天季命令禁止他接觸女孩,她想進去陪伴他的想法終是奢望。
再後來便是那一日,驚鴻一瞥,雖是背影,卻銘記於心。
若是能讓她看一眼他的臉,此生便無憾了。
可他繼任宮主的歡迎宴會還未舉辦,便傳出燭天季要閉宮的訊息。
歌擋將內宮守衛的兵權攬到了自己身上,突然就宣佈,露離被逐出了內宮,可是卻未通告緣由。
他就這樣被囚禁了十數年,剛剛呼吸了不到兩天的自由空氣,便又踏上了一條不歸路。
他被放逐的那天,她也想跟著他一起走。
可惜還未走出內宮甬道,便被告知內宮全部封禁。
自此,她以為再也不會見到他了,卻沒想到他還會親入死地。
只聽忘川輕聲道:“是,弗降塵騙他。”
她連聽下去的勇氣都沒有了,一想到他之前所受的苦,便覺得這輩子寧可再也見不到他,也不想他再受一遍曾經的苦。
而忘川則陷入深刻的自我譴責中,若說弗降塵是罪魁禍首,那她也算是幫兇,她更要救他。
“你知道燭天季有可能被囚禁在什麼地方嗎?”
忘川問完又覺多餘,聽她之前說的那些都是模稜兩可的猜測,看來她是不會知道內情了。
眼神飄忽時,瞥見她眼中似有淚光,而且看著若水的神情十分不尋常。
忘川叫了一聲若水,它乖乖地變回了蘑菇雲石桌的形態,只在桌腿下留了一個小觸手。
這下終於將她從失神中拉回來,她越發低下頭,掩去自己神傷的表情,低聲道:“婢子不知。”
忘川早有準備,瞭然地點點頭。
兩人相顧無言,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忘川鬆開手,想去摸一摸若水。
葳惢忽然出聲道:“夫人,你不是我們銀夏人,怎麼…和離公子…認識的?”
忘川駐足道:“陰差陽錯,我一來到這裡,就遇到露離了。”
葳惢默然,胸中泛起酸澀,她亦知若水與露離情意想通,不會無緣無故出現在這裡,但又替露離欣慰,總算還有人想著他。
忘川見她又不說話,眼睛還總是似是而非地瞟若水,於是有些奇怪地問道:“你還想問什麼?”
葳惢連連搖頭,自己的那一點情絲,不配言說。
忘川見她不願多說,也不勉強,徑自去了小院裡,走到若水旁邊,蹲下來伸出手。
若水留在外面的小觸手很依賴地搭上她的手腕,仿若撒嬌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