葳惢!好像是葳惢。
她快速向前跑了幾步,而弗降塵則是饒有興致地看著她,似乎料到她會如此,也沒阻攔她,任由她跑到轎子旁邊,一把掀起轎子外的紅紗簾。
裡面端坐著一個有手有腳的人,頭上罩著一層與轎子外層差不多材質的紅紗,因此並看不到長得樣子,但是看身形應該就是葳惢。
忘川扒著轎子,不明所以地喊道:“葳惢,是你嗎?”
端著的人愣了一下,緩緩地掀起面前的遮面紅紗。
忘川激動地叫道:“葳惢,真的是你!”
葳惢靦腆一笑,藏在寬袍下的手緊緊地交纏在一起,“夫人,是我。”
“你穿成這樣要去哪兒?”之前的那匆匆一面,她還沒來及問她,竟沒想到弗降塵口中的熱鬧和她有關。
“姐姐,先別打擾新夫人了,一會兒你就知道她要去哪兒,見什麼人,要做什麼。”說話間,弗降塵也追了上來。
隔著紗簾,葳惢都能感覺到他渾身散發的肅殺氣息,忙將頭上的面紗又放了下來,規規矩矩地坐好了。
忘川見他一說話,葳惢嚇得把臉遮上了,於是瞪了弗降塵一眼,“關你什麼事?”
弗降塵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又開始放慢了腳步,“姐姐,驚喜留在最後才叫驚喜,馬上你就會知道。”
忘川對他不屑地哼了一聲,放開了扒在轎子上的手,本來還想安慰葳惢一聲,但想著不能讓他發現她和葳惢關係密切,於是索性也不說話了,靜候他口中的驚喜。
等他們大約又走了好長一會兒,忘川覺得她好像對現在的地方有些莫名的熟悉感。
甬道彎折的盡頭,她霍然明白,那間隱在暗處的石室不就是露離所在的囚室。
她隱約可以看到柵欄上掛著大紅色花球,在忽明忽暗的宮燈下刺目而耀眼。
難道葳惢要做的事和露離有關?
等他們走近了,從甬道的石壁兩側忽而鑽出許多像葳惢一樣的守宮液人,他們的手都是長長卷起來的,一看到紅轎子停下,便一齊高聲喊道:“恭賀離夫人!”
此時葳惢從轎子裡面掀開簾子,緩步走下來。
忘川在她身後大約三四米的距離,呆呆地望著她。
手心的若水又開始不安分地扭動起來,像是想要掙脫她的掌心,飛到它真正的主人那裡去。
弗降塵走上前,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似乎十分春風得意,“好了,都散去吧。”
那些卷手的守宮液人十分迅速地重新隱入石壁的縫隙之中,看不到一點影子。
“從此本公子也要喊你一聲離夫人了。”弗降塵的這句話明明是對葳惢說的,可他卻始終看著她。
隔著頭上紅紗,她見葳惢轉身衝著他們微微欠身,似是行禮,然後頭也不回地走進了那黑漆漆的小院內。
在她進去之後,那扇柵欄門又重新落了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