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做什麼?”忘川掂了下腳,把弗降塵的手從自己的肩膀上抖了下去。
弗降塵故意賣關子道:“姐姐想知道?那跟我來。”
他徑直走過柵欄門,朝著甬道盡頭更深處走去。
忘川跟上他的腳步,在經過柵欄門的那一瞬間,她忍不住側目朝裡面望了一眼,仍是一片幽黑,像是了無人跡似的。
她跟著弗降塵七拐八拐地走到了一間十分隱蔽的石室,裡面只有一張床,還有一盞閃著橙紅色光的燈。
她正要開口問他到底在搞什麼鬼把戲,他忽然將手指在嘴唇中央一豎,噤聲道:“噓。”
她詫異地朝他瞟了一眼,他輕輕地拍了拍腳邊的石床,示意她坐過去。
她十分厭棄地瞥了他一眼,站在了一旁,低聲道:“葳惢呢?你不是說帶我去看她做什麼?”
他倒是一臉愜意,坐在石床上,同樣壓低了聲音說:“姐姐,你不坐上來聽不到他們說話。”
“你胡說!”她才不相信他的鬼話。
他忽然閉上了眼睛,像是陷入沉思一樣。
過了十幾秒,他才又睜開眼睛,臉上掛著欠扁的笑,“姐姐,我不騙你,我聽到他們說話了。”
他們?
她下意識裡覺得他口中的‘他們’就是葳惢和露離。
她也顧不上他的陰謀詭計,匆匆過去坐在了石床上,不過與他隔開了一段距離。
沒想到當她剛一坐上去,便似與某個空間連線了一樣,耳邊傳來甕甕的聲音,像是裝在套子裡似的。
“離公子,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是葳惢的聲音,帶著明顯的哭腔。
忘川頓時有些緊張地將手交握在一起,心裡像是過電流一般,酥酥麻麻的。
過了好長時間,也沒有聽到露離的回答。
忘川感覺自己的心如同被什麼東西揪在了一起,各種奇異又不詳的預感統統冒了出來,會不會露離出事了,是死了嗎?為什麼一句話都不說。
手心有撓抓的感覺,她驀地回過神,看到完好無損的若水,頓時又鬆了一口氣。
他們都曾說過,若水代表了他的生命,只要若水沒事,他就一定沒事。
嗚嗚嗚的哭聲越來越清晰,像是一聲聲撞在她的心坎上。
葳惢是同露離早就認識嗎?看到他淪落至此,像她一樣傷心?
“離公子,婢子來服侍你…”
有淅瀝的水聲,伴著葳惢濃重的鼻音傳過來,像是她端了水在給露離擦臉,或是手腳。
“真是有情人,我都忍不住要感動得流淚了…”旁邊弗降塵陰陽怪氣地感嘆道。
忘川回頭瞪了他一眼,心裡更加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