渤海。
曾經的萬里波濤,雌伏在了厚厚的冰層之下。
初生的太陽,照在冰面上,反射著五顏六色的光芒,夢幻中彷彿天國降臨海面,讓人忍不住想要踏入其中,感受一番神的偉力。
皮島上有精通渤海的人,已經在做著計劃,等著冰面融化之後,就會回到登州。
只有兩地緊密的連通起來,皮島才有生機可言。
若若不然只是一個可以隨時放棄的荒島,沒有任何的一點價值。
袁崇煥站在皮島的邊緣,看著大明的方向。
已經有海鷗劃過海面,不是的傳來叫聲,讓人覺得渤海已經在漸漸的甦醒。
“春江水暖鴨先知,想必大明現在已經春暖花開了吧。”
站在苦寒之地,袁崇煥忽然無比的嚮往中原,也不知道有生之年,還能不能回去看上一眼。
看一眼春天的花開,看一眼翩翩蝶兒來。
原本很平常的景色,現在卻成了最為珍貴的記憶。
人生許多時候的經歷,就是這麼神奇。
“已經三月了總督,哪怕是在寧錦,大淩河上的兵也已經融化了,河道兩旁的樹木也已經開始發芽了。”
祖大壽是錦州駐兵的總兵,對於那個地方很是瞭解,可惜現在已經回不去了。
要說後悔也有過。
只能怪崇禎對於貪贓枉法的毫不留情,讓他斷絕了回到大明,做他崇禎手下武將的機會。
若是航運通常之後,他在聽說了,崇禎連自家叔叔們的面子都不給的話,就會慶幸跟著袁崇煥跑出來到底有多明智。
其實能夠跟著袁崇煥一起走的,全部都是身上不是很乾淨的一群人。
在遼東,當年過手的銀子有多少,他們手上沾著的油水就有多厚。
更別說某些人殺良冒功,騙取糧餉了。
以現在崇禎的習慣,那還能容忍他們這些蛀蟲,至於說什麼“水至清則無魚”的屁話,也直至矇騙藝些,不瞭解實情的人而為自己的貪贓枉法,找到的藉口而已。
沒有什麼比先賢寫在書本上的東西,更有說服力了。
然而時代在向前,大部分的人卻總是嚮往以前。
是不相信自己能夠開創出更好的盛世,還是在懼怕著,越是前進,許多事情就也能夠被人看透埋藏起來的真相?
袁崇煥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自己早就忘卻了曾經的理想,最後變成了自己厭惡的模樣。
“也就是說,登州的貨船將要來了。”
貨船來了,才能讓邊市更加繁榮,他自己的手上才能有更多的財富去支撐他所犯下的錯誤。
往前一步是深淵,可他已經停不下向前的腳步了。
只能想辦法給深淵鋪上一架橋,看能不能到達彼岸。
“最多半個月,就是不知這一次是誰會來此談交易的事情。”
祖大壽看著進出的一艘艘的小船,艱難的打破皮島周圍的冰層。
一旦貨船到來,這些小船就是往鎮江運送貨物的主力,他可不放心把所有的貨物,都放在鐵山。
那不是在交易,而是在誘惑建奴們前來搶一波肥的。
“在年前據說登州巡撫袁可立已經辭任了,接手的則是一個就走劉澤清的人,以前名不經傳,不知屬於哪一方。”
袁崇煥實際上更加信任袁可立多一些,對於這名大明的老臣,他是深感佩服的,倒不是袁可立的領兵作戰能力有多強。
而是他的大局觀,一心為了大明的強大的魄力,讓人尊敬。
他自認是達不到這種境界的。
所以只是一個逃離到皮島的流浪者。
“管他是哪一方的人,反正咱們要的東西,只要能夠送過來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