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嗎,我並不喜歡跟你這樣的人面對面。”
“哦,為何,張兄才是手中有劍的人不是嗎,會怕我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人?”
韓非看著那把交纏玉帶的劍,面無笑意。
張謙注視著玉淵,沉聲道:
“我的劍只可以殺人,但是你的劍卻會霍亂一國。”
韓非一笑並不說話,想必已經明白了他的文章已經被很多人閱覽過,但他們不會明白,對於韓非來說,亂不亂無所謂,他是來建立新的秩序的。
“何況,我不相信,像你這樣的人,會毫無準備的來見一名劍客。”
張謙眼神平靜,死死盯著韓非的眼睛,這名法家的人物,眼神清澈,坦坦淡淡的對望過來。
對望了一會,韓非灑脫了一笑,避開了眼神,抬起手一抖,從中掉出了兩個杯子。
“張兄何必那麼較真,我真的只是嘴饞,想來討杯酒喝而已。”
酒杯一滾,韓非沒接住,那酒杯摔到軟榻上,讓他連連痛呼,為了耍帥,何至於此。
懂了,這是有把握能從我手中逃脫,還是…能殺我,張謙平靜的倒了杯酒,不為所動。
劍客也有劍客的好處,那就是劍還在,就不會懼怕。
韓非這時已經倒了好了酒,看著垂落的酒液,嘴饞的動了動喉嚨,最終只能無奈的用自己的酒壺,斟滿三杯酒,一一排好。
碧海潮聲樽,還有一杯像是通體紫色如同冰塊,酒水倒入,酒也似成了一塊塊,軟糯無比。
最後一杯是個青銅酒爵,四方四正,酒水倒下,似傳出金戈鐵馬之聲,古道蒼莽。
三個酒杯一出,紗帳內頓時多出了一種浮光寶氣,卻又無金子般炫眼,只有一種奢華。
張謙靜靜的等候韓非倒好三杯酒,雖然不解,但他不介意聽聽。
對於他來說,對於這些名傳千古的人物,雖然不會多麼格外介意,但是也有一抹尊敬,尊敬他們日後的成就。
韓非一擺手,俊朗笑道:“張兄,我今天的目的其實真的就是討一杯酒喝,但是張兄看起來不會割愛,那麼不如我們打一個賭如何?
我用這三個酒杯,換你一口酒喝。”
張謙掃了一眼三個酒杯,沒有興趣的搖搖頭,說道:
“對於我來說,這酒很重,不能割愛。”
“是心意重嗎,我明白了。”韓非瞭然的點點頭,說道:
“無事,賭約依舊成立,我聞到酒香便已經算得上品嚐過了。”
韓非一指青銅杯,說道:
“非師從荀子,此番回國什麼都不想做,只想立三樣東西,第一樣便是術,此術可去權臣。”
指向紫色酒杯,“這第二杯,便是以勢來推動術的成立。”
“這第三杯,便是法,以法來豎立術,與勢之道。
韓國會怎麼樣,我並不知道,但是我想,做完這三件事,我已經可以一醉解千愁。”
張謙凝視著三杯酒,突然笑了,搖搖頭,說道:
“聽聞荀子有一術,名帝王之術,看來這便是你的帝王之術,不知道比之你的師弟會如何。”
“張兄看的透徹。”韓非面色一肅,這名少年胸中有溝壑,不好糊弄啊。
“我幫你把這三杯喝掉。”少年看著他,笑得頗為爽朗。
抬起碧海潮聲一口飲盡,攤杯而對,說道:
“這第一杯,是商鞅,死於自己的法,車裂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