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晴空萬里,碧波萬頃,一葉孤帆,一身白衣。
南海劍宗這一代聖女,依舊著白衣,配百劍。南海劍宗的宗主冷三冬很不喜歡這身打扮,也曾多次勸阻聖女,可都被固執的聖女擋了回去。
聖女知道宗主為什麼不喜歡白衣白劍,可就是因為知道為什麼不喜歡,她才特別喜歡。
聖女聽說過東方慕白的過往,便特別嚮往東方慕白的那份瀟灑淡然,特別讚賞東方慕白對待愛情的態度,更想成就東方慕白的宗師之上。
所以聖女第一次踏江湖,便要白衣白劍,她要讓世人都知道南海的聖女不只有廣陵白劍,還會有天下白劍。
聖女靜立船頭,望著遠處的海岸線方向,彷彿眼中看到的不是陸地,而是整個江湖……
江湖無處不在,就算風雪連天的大草原也躲不過江湖,因為有人就有江湖。
弓盧水河長數千裡,沿岸牧草豐富,臨近的草原各族到了冬天就會遷徙至此傍河而居。龜林土城便是這條河旁唯一一座土城,第八鷹師第七十三小隊,便駐紮於此。
這日午時,北風呼嘯,捲起積雪遮天,不見天日。大草原刮煙泡的時候,可莫要出門,就算有急事那也是不成的,最好還是躲在帳篷裡的好。皆因被狂風夾帶的雪花宛如刀子一樣,打在臉上那就是一道血淋子,這樣的鬼天氣,一不小心就會迷路,最終迷失在風雪之中……
龜林土城城門口,兩名七十三小隊計程車兵,裹著厚厚的羊皮大衣蹲在避風的角落裡,望著漫天風雪抱怨道。
“這個該死的鬼天氣,都快凍死老子了!也不知頭是怎麼想的,這樣的天氣外邊哪還會有活人,站得哪門子崗!”
“少說兩句吧,不然肚子裡那點熱乎氣,就都讓風颳跑了!”另一名士兵,將頭埋在雙臂間說道。
那士兵還想在抱怨兩句,卻見風雪中似乎有幾道模糊身影,慢慢朝著土城而來。
只見當前那人穿著羊皮大衣,蒙著圍巾,將身子包裹的嚴嚴實實,只露出兩隻眼睛在外邊。而後面那人帶著氈帽,手中還拄著一根柺杖,步履蹣跚……
“一個、兩個、三個……一共七個!不對,應該是八個!”守門計程車兵蹲在牆角,數著打風雪中走來的幾人。
將頭埋在雙臂間計程車兵抬起頭,細細打量著站在土城門前的幾個人,他發現這些人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外衣上都染著血漬。忽然士兵歪頭說道:“這明明是七個嗎!你不會數數?”
只見其中一名身材魁梧的傢伙,把肩上扛著的東西扔到士兵腳前,原來是一隻早就嚥了氣的野狼。
“放你孃的臭屁,我不會數數,你在看看這不是八個嗎!”另一名士兵說道。
只見那魁梧大漢忽然開口道:“開門,一條狼腿。”
“開不了,別說一條狼退,就算你將整隻狼都給了我們兄弟,這門也開不了,為了一隻狼開門丟了小命不值當!”
“——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身上有血?”士兵說著站了起來,手卻握上了彎刀。
只見那拄著柺杖之人走上前來,嗓音很是沙啞的開口說道:“吉爾人,風雪迷了歸家路,又倒黴的碰上了飢餓的狼群!二位官爺,通融通融,讓吉爾人避避風雪。”
聽那人說遇到了狼群,兩名士兵不約而同的退了一步,有些驚恐的望著幾人。要知道,這大雪已經連著下了兩天,那狼群也就餓了兩天,草原上什麼最可怕,不是風雪,不是彎刀,而是餓瘋了的狼群。
狼是鐵摩勒一族的圖騰,皆因狼群紀律性非常強,只要頭狼下了命令,狼群便會不畏生死,直到獵物倒下為止。正常情況下,狼群是不會輕易將人類作為獵殺目標的,除非狼群已經餓了很久。
這幾人能從狼群爪下逃生,顯然絕非普普通通的吉爾人,定然是吉爾人中的強者。草原上以強者為尊,而強者是不會在乎規矩的,皆因規矩是由強者而定的。所以兩名士兵怕了,放他們進城隊頭會宰了他倆。不放,眼前的吉爾人也會宰了他倆。
頭蒙圍巾,只露出兩隻眼的大個子走上前來,嗓音很是清脆的問道:“楚瓦什人?”
士兵忙答話道:“小的和堡內的都是楚瓦什人,俺們翰爾達可汗和吉爾可汗,是這大草原上最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