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兩夥人就要拳腳相向,郡守公子後退數丈,命護衛拿來交床,一屁股坐了下去,樂呵呵的隔岸觀火。對郡守公子來說,這火越燒越旺才好,人腦子打出狗腦子才過癮,反正牽扯不到他們父子。
阿史那的護衛是大巫一手調教出來的,雖然大巫不是很用心,這些人中卻也有幾個七品的,否則也無法保著阿史那來到這江寧城。
阿史那見彎刀護衛擋住了王止戈,才笑道:“大乾朝除了拓跋家的男人,在本汗看來都不是個男人,皆是一群膽小鬼!——怎麼不服氣?你若不服氣,便打到你服氣好了。”
阿史那這話說的很不中聽,就連那些府兵聽了也要義憤填膺,很想出手教訓教訓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
王止戈半路出家,雖投名師,武道成就也很難有多高。不過這人性子火爆,讓阿史那擠兌幾句後,這火就更壓不住了,便拔了劍指著那彎刀護衛道:“我到要看看草原人有多了不起。”
詩幼薇沒想到王止戈說動手便要動手,想要阻止卻已來不急,不由嘆氣道:“這性子咋就這麼急!”
一直默不作聲的謝顏之嘆道:“幼微是女子,當不知我們大乾男人聽了那些話是忍不住的!可嘆百無一用是書生,若是我也懂得功夫,也要下去教訓他們一頓不可!”
秦淮河畔,王止戈一聲大吼,長劍毫不留情的刺出,與那護衛一交手便進展平生所學,不留半分餘地。
雙方交手數個回合,竟然鬥了個旗鼓相當,特別是王止戈的劍很有威勢,而且一劍快過一劍。可說來也怪,無論王止戈的劍有多麼快,那彎刀護衛就是不落下風。
在謝顏之眼裡,好友是個一身正氣敢打敢拼的英雄豪傑,有正氣加身動起手來應該很快會贏,卻沒想這鬥了半天也未分勝負。
謝顏之見好友一直不能獲勝,便有些擔心的說道:“我也不通武學,不知止戈怎地還未獲勝?”
詩幼薇苦笑道:“若是唱曲撫琴我還能幫上一二,這好勇鬥狠幼微是乾著急卻半點也幫不上!”
站在詩幼薇身後的秋意濃,看著眼前人的背影皺眉不語,似乎在想些什麼……
病急亂投醫,謝顏之是真得有些急了,只見其回頭道:“意濃大哥怎麼說?”
秋意濃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會打架。”
驪山書院什麼都教,天文地理,諸子百家,儒釋道思想,包括雜學,就是從不教人打架。所以秋意濃說他不會打架這一點並未說謊,可不會打架不代表書院的人不會打人。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既然打架肯定會分出勝負,哪怕是半斤對八兩。王止戈憑著一口義氣,上來便打的虎虎生威,可這時間一久便露了疲態,一看便是宗門裡得花骨朵,沒經歷過什麼風雨。
彎刀護衛則大大不同,無論漠北還是草原各族,最推崇得便是勇士,所以馬背上長大得男人,都能開弓,都能提刀。作為可汗的護衛,那是千萬草原勇士中挑出來的,更是刀光血影中殺出來的,是經歷過狂風暴雨洗禮的勇士。
王止戈不想輸,他並非怕死,而是怕給大乾的男人丟臉,所以即使落了下風,也要咬牙硬撐著,哪怕有一絲一毫的機會勝出,也要舍了命的拼一下才成。
彎刀護衛不止想贏,更想弄死眼前的小子。殺個乾人對彎刀護衛來說,就跟宰了頭羊沒啥區別,算不得什麼!要知道這些年死在他手上的乾人,那是兩隻手都數不過來的。
彎刀其實不適合江湖械鬥,劈砍時很不好受力,這刀就是設計給騎兵用的,利用戰馬的速度,只需拖刀便可破開敵人的護甲,結果了敵人。
雖然彎刀打架時不趁手,可架不住人家經驗豐富啊。只見彎刀護衛耗光王止戈的銳氣後,便展開狂風暴雨般的反擊,誓要將王止戈斃於刀下。
噹的一聲,刀劍相交,便見王止戈長劍脫手落入秦淮河,而那把彎刀依舊去勢不減,眼看著王止戈便要身首分離一命嗚呼……
“去死吧——”
彎刀映著王止戈那不甘的雙眼,距王止戈的脖頸只差一指的距離,彎刀護衛的怒吼卻戛然而止,同時那把彎刀也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