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摩勒一族蠻橫慣了,無論是在草原還是在漠北,手中彎刀便是天大的道理,就算大乾朝也不例外。
秦淮河畔,那領頭的鐵摩勒中年人,錦衣索辯,手中彎刀嵌金帶銀,操著一口生硬的中原話,時不時的還要用自家語言馬上兩句。
阿史那可汗乃啟民大汗三子,對大乾朝多有研究,算是鐵摩勒一族中的大乾通。阿史那不但對大乾文化感興趣,對漢家女子更感興趣,這不剛到江寧城見過拓跋迥,便換上了漢人的錦袍華服,找上了秦淮河的秦漢畫舫。
“我乃阿史那可汗,你們大乾朝最尊貴的客人,若再攔我那便是對我的大不敬!”阿史那板著臉,瞪著跳板那頭的妖媚婦人怒道。
婦人為難的說道:“那個什麼可汗,不是幼微小姐不肯見您,實在是舫上已有貴客,幼微小姐多有不便!要不妾身給您聯絡其它畫舫可好?”
阿史那就是奔著江南第一美女來的,豈肯聽那婦人解釋,只見其一腳踩在跳板上,嚷道:“讓開,再不讓開莫怪本汗砍了你這婆娘。”
阿史那身後那些隨從也都叫囂起來,婦人雖不知他們吼什麼,卻也猜得出絕非好話。眼看著這些野蠻人就要硬闖畫舫,婦人可慌了神,不知如何是好,突然一聲怒喝打遠處傳來……
平時特遭人煩的郡守公子,這一聲公鴨嗓宛若天籟之音,頓時讓妖媚婦人鬆了口氣,“救星可算到了,這要在晚來一會,這些膽大包天的異族人,還不知會幹出什麼出格的事來!”
郡守公子手一揮,身後府兵便刀劍出鞘圍了上去,隨後才在兩名高手的護衛下走到近前。只見其左手按刀雙目環視,不怒自威,還蠻象樣的:“爾等何人?竟然目無王法公然欺凌弱小,還不快快素手就擒。”
鐵摩勒一族怕過誰來,見那些府兵圍上來,便亮了傢伙。這群人的彎刀可不是擺設,那是飲過血的,一個個貓著腰弓著身,看那架勢一言不合,就要以少欺多。
阿史那眉頭微皺,大步而出,瞟了一眼那細胳膊細腿的公子哥,便仰著臉不屑一顧的說道:“我乃鐵摩勒啟民大汗第三子,阿史那可汗,此次是奉命拜見拓跋迥大人。那麼——你又是何人?”
剛剛還耀武揚威的郡守公子蔫了,只見其來回跺著步子暗自嘀咕“大汗的兒子豈不跟大乾皇子一樣!還是拜訪拓跋迥的,這可咋辦!”。
“小子,識趣就帶著你的人趕緊滾蛋,莫掃了爺的性子,否則莫怪爺刀下無情。”阿史那學著中原俠客的口氣威脅道。
郡守公子沒了往日的威風,抓人吧,怕給自己和父親惹上大麻煩。就這麼夾著尾巴撤了吧,面子上過不去不說,已後秦淮河上的供奉恐怕就要斷了,一時間弄得進退兩難。
雙方各不相讓,僵持了那麼一會,只見秦漢畫舫三層的簾子掀開,詩幼薇等人來到了甲板上……
正主出現了,阿史那便轉了身來到畫舫前,學著乾人的禮儀抱拳道:“阿史那見過幼微姑娘,早在出訪前便聽說過姑娘乃是大乾朝第一美人,本汗便心生仰慕!今日一見,更使阿史那明白了一件事……”
見阿史那不倫不類的樣子,詩幼薇掩口笑道:“不知可汗明白了什麼?”
阿史那笑道:“姑娘不但是大乾朝第一美人,也是漠北乃至大草原的第一美人!”
“承蒙可汗抬愛,不過妾身可不敢當那第一美人!”詩幼薇搖頭道。
阿史那仰頭望著美人,早已心癢難耐,不由說道:“幼微姑娘,我們這麼聊天似乎有些不妥,何不讓我登船一敘。”
詩幼薇頷首抱歉一笑:“可汗也見著了,我身旁還有貴客,實是多有不便,不如可汗明日再來,妾身定當掃榻相迎,已曲相候。”
鍾靈毓秀的江南,所孕育出的女子,哪裡是漠北草原能比的。阿史那這一見,那女子便走進了心裡,恨不得這就搶回草原日夜相守,哪還等了明日。
只見阿史那瞥了眼詩幼薇身旁男子,狂傲居高的說道:“何人如此不知進退,霸著美人不放,還不給我快快滾下來。”
聽了阿史那的話,還沒等王止戈發火,詩幼薇便面露寒霜說道:“可汗,如此待我客人,豈不失了禮數。”
阿史那面對詩幼薇時,又換上了一副嘴臉,笑呵呵的說道:“幼微姑娘莫氣,草原人說話一向不會拐彎抹角,那幾個膽小鬼站在幼微姑娘身旁,實是讓明珠蒙塵,我也是氣不過才如此說。”
王家雖然沒落,可也沒人敢如此羞辱他王止戈,不由怒髮衝冠躍下畫舫:“你說誰是膽小鬼,你再說一遍試試。”
王止戈讀聖人書時性子就烈,學了武后就更加暴躁,脾氣上來了管你什麼可汗王子的,先打過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