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如血。
靈山諸峰都如海中的金山,熠熠生輝燦爛奪目。
符門玄武堂的大殿內,朱嫣然以及眾多黃衣修士,卻無暇望向窗外。
“阿紫莫非知道東北方新星的來歷,不然怎麼造出此境?”
“我聽說袁天師傳出讖語,天上星亮晶晶,天門開崑崙傾。若真有魔教聖主轉世,天門開不開難說,但崑崙傾塌卻是無疑的。”
“這個少年到底什麼來歷,新星難道與他有關,不然太上門主為何如此重視?”
朱嫣然一頓腳,眾人都感覺到一股寒氣從腳底板鑽入身體,立刻停下了議論。
“關於此子來歷,以及天上門主的用意,不需要你們妄自猜測。”朱嫣然環視一週,“說說陳新剛才的表現。”
“重情重義,值得培養。”冷場了一小會,終於有一位修士怕堂主尷尬,開口說道。
他一起頭,眾人也把思緒從新星那邊拉回來,紛紛符合,“值得培養。”
陳新剛才的表現確實可圈可點幾近完美。
不過,還是有一位執事挑出了毛病,“陳新原本可以利用聖主的身份,令魔教降伏,起碼讓他們以後不可冒犯符門。以他的機智一定能想到此節,而他卻為自己留了後路,什麼都沒有說。”
朱嫣然微微搖頭,“吃了蓮葉才是聖主,現在說是沒有用的。他留在符門,已經是符門的護身符了,也並不需要多言。好了,今天的測試…”
剛說到這,卻見水晶球中的畫面並沒有停止,而是又傳來角龍的嘶吼。不禁喃喃道,“阿紫是什麼意思,難道再加試一場?”
畫面中,靈山四面八方都傳來吶喊之聲。
青龍堂主,也就是那個虯髯漢子,飛馳至中峰,口中大喝道,“速鳴洪鐘!”
押解陳新的幾位修士,都大吃一驚。師門遇到滅門之災時,洪鐘才會敲響。自符門立派之後,從未鳴過。
洪鐘一鳴,峰無分南北,修無分高低,那怕正在閉死關,皆有守土抗戰之責任。
果然,各個山峰都傳來山崩地裂的聲音。
這是閉關的修士來不及開啟山門,都以真氣炸開了洞穴。立刻有數百位高手,加上原先聚在前峰的幾百修士,全都向向中峰聚來。
虯髯漢子站在峰頂,亢聲說道,“嶽麓氣宗不宣而戰,如今正在靈山外圍破壞大陣。以氣宗的戰陣之能,毀壞大陣只是時間問題。”
剛才魔教壓至前峰,也僅僅是耀武揚威,並沒有真正動手。嶽麓氣宗與崑崙仙宗是同盟關係,卻不知為何開啟戰端。
眾人都面色凝重。
雖然單打獨鬥,仙宗修士甚至可以跨境界擊敗對手,然而,若論群毆,十個仙門弟子也許可以與十個氣宗弟子打成平手,二十個人以上的群架,則必敗無疑。
因為氣宗擅長戰陣,往往多人一組,防禦進攻補血封印各司其責。而這樣的戰鬥小組,又依著陣法排列有致,組成更大的軍團。
當年若不是紫帝設計羈絆了多寶道人,兩宗之爭孰勝孰負很難預料。
立刻有人嚷嚷道,“趁他們兵力分散,我們速去各個擊破,若等他們匯聚在一起,那就難搞了。”
虯髯漢子嘆了一聲,“靈山外圍何止幾千裡,我們能殺得了幾組?其他人破了陣殺至中峰,中樞要地就難免失陷。我們就等在這裡與他們決戰!”
他話音剛落,天空中就傳來銀瓶炸裂之聲。
靈山上空的護山大陣隨之冰消雪融土崩瓦解。
立刻,刺骨的寒風呼嘯而至,每個人都心中一涼。甚至有人哭出聲來,“八月秋高風怒號,卷我屋上三重茅!”
虯髯漢子重重“哼”了一聲,“哭個鳥啊!大不了為符門戰死,二十年後又一條修士!”
“死戰!死戰!”眾人群情激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