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君燁本就因鄭宓在此出現而怒火中燒,宇文堅這劈頭蓋臉的質問,更是像在他熊熊燃燒的怒火上澆了一桶油。
他在心底冷哼一聲,想起前世,宇文堅不過是自己輕而易舉就能斬殺的手下敗將,現在竟也敢這般頤指氣使地與自己說話。
燕君燁暗暗攥緊了拳頭,指甲幾乎嵌入掌心,面上卻強裝鎮定,微微挺直身軀,雙手抱拳。
“宇文將軍,我所獲情報千真萬確,此前鄭宓確是往南部賑災,按常理推算,大軍應奔赴北狄。南滇向來兵力空虛,我怎會故意誆騙將軍。想必是鄭宓那廝狡詐無比,早就得知了訊息,打了我們個措手不及。但請將軍放心,南滇雖多了這些士兵,可我們西夏與北狄聯軍勢大,將士們皆勇猛善戰,鄭宓此舉不過是垂死掙紮罷了。將軍難道還會怕一個女人?”
宇文堅騎在高頭大馬上,濃眉緊蹙,目光如炬地望向遠方城前的敵軍陣列。
事已至此,難道還能灰溜溜地掉頭回去?
他和西夏合計五十萬大軍,若是就這麼無功而返,日後定會淪為草原各部的笑柄。
況且,那鄭宓也算是他的老對手了,以往交鋒,宇文堅雖未討得便宜,卻也從未嚥下這口氣。
此次,他定要將鄭宓拿下,帶著她回到北狄,祭奠那些死在鄭宓刀下的北狄勇士亡靈。
想到這兒,宇文堅咬了咬牙,高聲喝道:“哼,一個女人而已,我豈會懼怕!燕君燁,既然如此,那就速戰速決,我定要活捉鄭宓!”
燕君燁暗暗鬆了一口氣,表面卻依舊維持著鎮定自若的模樣。
他心裡清楚,此刻宇文堅哪怕有一絲動搖,整個計劃都將功虧一簣。
北狄與西夏此番派出的,皆是舉國精銳,傾注了兩國的心血,這場戰事,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燕君燁抬眼望向宇文堅,臉上浮現出一抹自信的笑容,朗聲道:“宇文將軍豪氣幹雲,有將軍這般果敢的統帥,何愁大事不成!”
他邊說著,邊從懷中掏出一幅南滇地圖,在馬背上展開,伸手指向圖中關鍵之處,“將軍請看,南滇地勢複雜,多山川峽谷,鄭宓就算提前屯兵於此,卻也難以將兵力均勻部署。我們可利用騎兵優勢,找準敵軍防線薄弱之處,集中力量突破,一旦撕開缺口,便可長驅直入,打他們個首尾難顧。”
宇文堅微微俯身,湊近地圖,仔細端詳著燕君燁所指之處,心中快速權衡著利弊。
片刻後,他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大手重重一拍馬鞍,沉聲道:“好!就依你所言。不過,燕君燁,若此次戰事失利,你我都無法交代,你可千萬不要誤我!”
燕君燁拱手道:“將軍放心,我既已與將軍攜手,便會全力以赴。”
鄭宓正坐在馬上待時而動。
她身旁,坐在大象身上的武嬌嬌格外引人注目。
武嬌嬌本就身寬體壯,尋常的戰馬在她身下,如同玩具一般,難以承載她魁梧的身軀,到南滇這一路不知跑死了多少匹馬。
直到抵達南滇,這頭大象成了她的絕佳搭檔。
武嬌嬌穩穩地坐在象背上,居高臨下地俯瞰著四周。
別看南滇兵力薄弱,可這些大象卻成了戰場上一股不容小覷的力量。
它們體型龐大,再加上南滇軍民精心的訓練,戰鬥力更是不容小覷。
鄭宓抬眼望向武嬌嬌,高聲喊道:“嬌嬌,今日之戰,關乎南滇存亡,更關乎我大周安危,全看我們了!”
武嬌嬌咧嘴一笑,聲如洪鐘般回應道:“將軍放心!有我和這些大家夥在,定叫那些敵軍有來無回!”
鄭宓瞧向韓木蘭,見她面色冷峻,目光如刀般死死盯著前方,周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鄭宓輕夾馬腹,靠近韓木蘭,和聲說道:“木蘭,我知曉你心中憋著一股勁。過往種種,咱們今日就在這戰場上一併討回來。”
韓木蘭緩緩轉過頭,目光與鄭宓交彙,眼中閃過一絲決絕,堅定應道:“今日末將定要讓這些蠻夷血濺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