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故
子彈取出後,陸寧卻突然想到子彈是專門對付吸血鬼的,擔憂道:“你感覺怎麼樣?這子彈裡的藥品是我專門找朋友購買的對付吸血鬼的。”
白嶼卻只是笑了笑:“沒事,我要是這麼容易死,程少川就不會這般費勁心力籌劃了。”
說完,白嶼看向陸寧:“您跟我一起回去見陸柏舟吧,他見到您一定會很開心的。”
陸寧卻只是慘淡地笑笑,搖頭:“算了……我又活不了多久了,何必出現在他面前,徒惹傷感。”
白嶼眉心糾成化不開的結,不知道說些什麼,沉默半晌才沉聲開口:“不會的,他只會無比慶幸還有您這麼一位親人。”
說道這,白嶼心中湧出了一個疑惑——作為一個普通人這些年他都是怎麼避開程少川的呢?
陸寧放好器具,轉頭便看到白嶼探究的眼神,心中自然知道白嶼肯定滿腹疑惑:“想問什麼就問吧。”說著坐到了椅子上,長長地舒出一口氣來。
“您這麼多年是怎麼躲過程少川的,陸伯母又是怎樣將這試劑交給您的?”
陸寧聞言,臉上晦暗一片,神色複雜,過了許久才說道:“我和阿雅是同母異父的兄妹,我父親死後,母親遇到了繼父,兩人結婚後生下了阿雅。”
“小時候阿雅總愛黏著我,但我……對她心有排斥,認為她分走了母親的關心,從未對她有過好臉色,也從來沒承認過她是我的妹妹。”說到這,陸寧幽幽嘆了口氣:“可她面對我總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樣子,從來不會因為我的態度而生氣。”
“後來我出國上了大學,又在外工作了幾年。”
說著他自嘲地撇了撇嘴角:“我是個冷情冷心的人,她結婚我沒回來,她生孩子我也沒回來。”
“再見到阿雅,是我將父母接到國外去養老分別的那天。”說到這,陸寧的臉上充滿了遺憾:“她還是那樣愛笑,讓人看不出一點異常。”
陸寧的思緒被拉回了分別那天。
那天,陸雅望著他們微微笑著,就這樣目送著他們。
陸寧回頭望去,這才驚覺陸雅彷彿清瘦許多,瘦弱的她,站在人來人往的機場,格外的孤寂。
就在陸雅即將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時,陸雅終於朝他喊了一聲:“哥,再見!”即便隔了很遠,陸寧還是清晰地看見了她眼中閃爍的淚光。
到了國外,陸寧總有一種不安的感覺縈繞在心頭,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回國看看陸雅。
只是剛下飛機便看到滾動播放的陸雅遇害的新聞,後來陸寧去領她的遺體時,法醫交給了他解剖出來的被陸雅吞下去的一個玻璃瓶,裡面是寫好的遺書。
上面只寫了我的聯系方式,以及一句請求——哥哥,我知道你只是不擅長表達情感,從小到大欺負我的人都是你悄悄幫我打回去的,我闖的禍也是你默默背的鍋,我知道你是最好的哥哥。
我要死了,死前希望你能去一個地方,那裡有我最後得請求。
哥哥……再見。
後來陸寧來到了這個實驗室,得知了陸雅和程少川的一切,而因為陸寧不喜歡在別人面前承認自己有一個妹妹,陸雅也就從來沒有在程少川面前提起過。
說到這,陸寧的聲音突然變得冷厲:“阿雅的本意是讓我帶著試劑和柏舟柏淵離開這裡。”
“但是,程少川卻盯死了柏舟,接近他身邊的人所有底細都會被他翻個底朝天,要是想要保護試劑我便再也不能出現。”
於是,陸寧為不暴露身份,給父母寄去了一封信說明緣由,讓他們接走了兄弟二人,自己則留了下來,就這樣一守便是二十五年。
陸寧說著這段過去時眉目間滿是遺憾與憂愁:“我不知道阿雅是怎麼在程少川的那般監視與折磨中弄出來的秘密基地,我只能替她守著。”
說完,陸寧開始瘋狂咳嗽起來,像是要將肺部的空氣都咳出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