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第四十章陰詭地獄
人在陰暗中是會發黴的，陳暮受不了陰暗，她覺得自己像是角落裡的老鼠。啃噬著死人的骨頭，惡心。這話她曾經跟大夫說過。
蘇棠給她打電話說的是她受不了。想分手…但是這次是她先求和的。她沒辦法立刻就說分手。
又當又立…
這是那時的陳暮對蘇棠說不出來的話。這是兩年前的陳暮能對所有人說的出來的話，這也是陳暮現在對蘇棠能說的出來的話。
陳暮說：“這次準備拖多久？”
蘇棠：“應該很快了吧，太壓抑了。”
現在的陳暮想跟蘇棠說，你說的壓抑太淺了，你沒嘗試過什麼叫真正的壓抑。
這是陳暮微博裡的一段記錄，她實在不想回憶那段不堪又侮辱的過往了：
忍痛擔心又斷聯一週，心軟又聯系，12月五日，我開車，穿一個一個縣去她家裡，12月底，我又穿越一個縣去她家，太頻繁，怕惹她媽媽起疑心，可是想念太噬心，我想把她帶走，一起跨年，一起過生日，最終失望…一次次的的失望委屈堆積，我無法自己調節情緒了，一月5日，開始爭吵，一月12斷聯…
陳暮是個不怎麼把壞情緒外洩的人，只有壓抑不住了，自己都控制不住了，才會顯露。
她習慣是好情緒帶給別人，這也是為什麼最親近的朋友才知道，陳暮是一個悲觀主義者。說白了討好型人格。
這事她不是沒跟蘇棠說過。
她記得她和蘇棠住在一起的時候，那時陳暮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引導話題聊小句號。
蘇棠懷念並贊賞小句號說她一個不怎麼表達自己情緒，也不怎麼講話的人，不像你一樣，每天話那麼多。
陳暮聽著，沒有反駁，她早就無力反駁任何了…
人不愛你了的時候，你說什麼都是錯的，呼吸都是。
蘇棠不懂陳暮，一直不懂。
她的話多，是因為，她想用好情緒，帶動她，她把所有的溫柔和正向能量情緒都給了蘇棠，反被蘇棠嫌棄這點…
蘇棠可能自己都沒發現她貪戀陳暮的，不就是這點嗎？
像用一個共享充電寶一樣，自己沒電了，找陳暮來充電，把陳暮的電消耗完了，嫌棄陳暮沒電了丟棄，任其生死，不管不顧。
她記得是十二月初的那一次，蘇棠說她的手機被定位了，讓陳暮去她家找她。那幾天她覺得蘇棠好陌生。
蘇棠問：“你這兩天為什麼老盯著我看。”
陳暮說：“想你了，喜歡你，才看的。”
這話真假參半，喜歡和想是真的，看是因為覺得陌生了。
那也是第一次她和蘇棠□□走神了。中途停下來，蘇棠：“怎麼了想什麼呢？”
“沒想什麼。”她看著蘇棠。
“愛我嗎？”蘇棠在她身上問。
陳暮盯著她的眼睛：“愛。”
蘇棠沒有說話
陳暮卻又走神了
十二月底的那次去，她又走神了。她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了。
她在想她和蘇棠正在做的這事真惡心。
她在想她愛蘇棠嗎？
她她覺得，她愛蘇棠，她愛的深沉又熱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