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完好的熙和帝,馮太後懸著的心總算是落下了些,她對熙和帝擺擺手,“你放心去吧。”
應公公摻著熙和帝先行一步,裴行知問崔沅,“要一起去嗎?”
“我可以嗎?”她看看裴行知,又看看馮太後。
“去吧,都去吧,哀家雖然老了不中用,可處理點兒家務事還是在行的。”
於是崔沅隨著裴行知一起去了崇明殿,這是她第二次到這裡來,上一次也是揭發太子。
就在燕行一放出那番話後,熙和帝剛好跨進崇明殿。
此時形勢反轉,熙和帝已經在燕行一的震驚之下坐上龍椅。
“方才你說你弟弟誣陷你,可若是朕親身作證呢?”
燕行一身體將在原地,朝堂中也跪了一地的人。
“若不是晉王及時趕回,朕恐怕真要死在你們母子手中。”熙和帝冷冷道。
裴行知放開牽著崔沅的手,繞過偏殿走到了熙和帝的身邊。
燕行一身子一軟,癱坐在了幾案後,而後他連忙跪在熙和帝面前,“父皇,兒臣沒有,兒臣並不知道您是中毒……”
“啪”的一聲,燕行一的臉上又捱了一巴掌,“朕且問你,這芳漪苑一事你可承認?”
“兒臣不認。”
“呵……”熙和帝一聲冷笑。
燕行一身子一顫。
裴行知道,“二弟對芳漪苑這個名字似乎並不陌生,怎麼也不問問芳漪苑是什麼地方。”
寧臻在底下接話道,“芳漪苑便是臣女及一眾姐妹方才狀告之中所謂的風月之地,此地就建在忘仙酒館之下,而這些姑娘們,都是被強行送進去服侍人的,芳漪苑出入的多是達官顯赫,也不乏多數富商,這可不就是結黨營私?若是不信,可讓這些姑娘們好好認認人,看這朝堂之上,有多少人曾經出入過芳漪苑。”
朝臣中,已是人心惶惶。
已有不少姑娘們站起來認人,六部中不少人被認出來後都羞愧的撇開臉,有的則是惱羞成怒,有些人平日裡做的高風亮節,可私下竟然也與芳漪苑的女子有染。
裡頭最漂亮的姑娘是陳若河,她原也是官宦千金,可惜家族犯事,女眷全部入了賤籍,因她一張頂漂亮的臉蛋和一顆不甘願的心,她成為寧州最出名的花魁娘子,誰知一朝被人進獻到芳漪苑中。
而她在芳漪苑接待的第一位客人就是從寧州調任回京的兵部尚書羅質。她找準羅質的位置,慢慢走了過去,“最後一次見到羅尚書,還是在二月,奴家身上的傷到今日都還未好全。”
陳若河將手上的衣裳掀開,露出條條青紅之色,觸目驚心。
羅質往後退了一步,直朝她擺手,一副極為厭惡的神色。
陳若河卻並不在意,“羅尚書現在這般嫌我,可在床榻之間,您並不是這樣的,您不想認沒關系,奴家可有您掉落在奴家這裡的牙牌。”
說著,她從懷裡拿出一塊牌子,展示給眾人看,那上頭果然是刻印著的兵部尚書令。
安遠伯呵呵笑道,“羅尚書,看不出來啊。”
還有幾位官員跟著笑,羅質臉部血色噴張,接著就要去搶,寧臻離他們很近,見勢不對,沖上來就拉開陳若河,臨安王的視線一直跟隨著寧臻,他的動作也很快,一腳踹翻了羅質。
底下鬧成一團,熙和帝聽得頭疼,他將腳邊的幾案一腳踢翻,動靜大得滿殿的混亂戛然而止。
所有人又重新跪在地上。
“你幹的好事。”熙和帝凝視著燕行一,“將方才被指認的官員全部帶下去,關進詔獄裡審問,讓朕也瞧瞧你們的嘴有多硬。”
“陛下饒命……”
“陛下……”
一聲聲呼喊,直到人全都被拖下去了才安靜下來。
熙和帝指著殿中的女子們,“也全都帶下去,關在刑部,等審問結果出來了再做處理。”
而後他又補了一句,“除了寧家那丫頭。”
殿內頓時空了一大半兒,燕行一仍跪在地上的,他恨得牙齒都在抖,他怎麼算也沒算到裴行知一直就在京都等著做那隻黃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