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剛急匆匆的跑上樓,一進書房,看見葉瑾晨坐在自己每天辦公的椅子上,自己三歲半的孫子正被他抱在膝蓋上逗弄,一股不寒而慄的涼意直衝頭頂,他像冰塊一樣凍僵在原地,這個煞神,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葉瑾晨拿著羽毛筆輕輕滑過孩子的鼻子,孩子被他逗得呵呵直笑,天真無邪的年紀,根本不明白眼前的男人有多危險。
站在葉瑾晨身後的蕭潔,心情複雜的看著他懷裡樂呵呵的孩子,秦曼的受傷讓她又驚訝又憤怒,對她來說,閣主是神一樣的存在,神又怎麼會輕易受傷?
蕭潔很想殺了那些算計秦曼的人,但這不代表,她可以對一個無辜的孩童下手。
“葉大人,葉大人。”
王剛的聲音顫抖的厲害,他哭求著從門口跪爬到書桌前,不停向葉瑾晨磕頭:“他還只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所有的後果,我願一力承當,還請葉大人高抬貴手,放過他。”
“一力承當?”葉瑾晨一腳踢開拽著他褲腳的王剛。
“你們暗地裡的那些小動作,真的以為可以瞞得過我嗎?我記得我曾經不止一次警告過你,我不管你們做什麼,但絕對、絕對不許傷害到她,你覺得我的怒火,你一個人承擔的起嗎?”
王剛抬頭瞥見桌上的手錶,心頓時跌倒谷底。錶帶上還帶著未乾的鮮血。這幅手錶林棟已經戴了二十多年,從不離身。
他和林棟從軍部出來,分開不過半個小時,沒想到他這麼快就出了事。他們還是低估了這個男人的實力,現在就是想後悔,也來不及了。
王剛心如死灰,試圖做最後的掙扎。:“大人,我這條老命,大人隨時可以取走,還請放過我一家老小。”
孩子不明白自己爺爺為什麼哭的這麼傷心,他想往王剛身邊爬,但是被葉瑾晨轉了過來。
孩子睜大眼好奇的盯著葉瑾晨紫金色的眼睛,他伸出小手想去摸,但被葉瑾晨的大手給包裹住了。
得不到想要的東西,小孩的壞脾氣一下被激出來了,他咿咿呀呀的用另一隻手,一巴掌拍在葉瑾晨臉上。一旁的蕭潔看到眼前一幕,呼吸一滯,臉色變得鐵青。而跪在地上的王剛兩眼一黑,幾乎暈死過去。
一個三歲的小孩能有多大的力氣,軟綿綿的一巴掌打在臉上,一點感覺都沒有。葉瑾晨看著孩子嘟起的小嘴,突然溫柔的笑了起來。只不過這個無比和善的笑容,差點把王剛嚇死。
“小孩子就是好,無憂無慮,什麼煩惱都沒有。乖,睡吧,睡醒之後一切都過去了。”孩子盯著葉瑾晨的眼睛,不一會兒靠在他胸膛上睡了過去。
葉瑾晨把孩子放在書桌上,甚至還貼心的幫他蓋上了外套。蕭潔發現自己越發看不懂葉瑾晨了,剛剛血洗林家的那場大屠殺還歷歷在目,現在怎麼突然像換了個人一樣。以葉瑾晨的性格,她可不認為男人會輕易放過王家。
葉瑾晨動手打暈了王剛,然後向蕭潔問道:“你害怕我會對孩子動手?”
蕭潔遲疑的點了點頭。
“曼兒最喜歡孩子,她要是知道我對孩子下手,她會生氣的。”
蕭潔看了眼睡得格外香甜的孩子,因為他,王家得以逃脫了全家滅門的慘禍。不,更準確的說是因為秦曼。
果然,葉瑾晨只有想起秦曼的時候,才會有一點兒‘人味兒’,而不是神擋殺神,佛擋*的煞神。
‘煞神’這個名頭是閣裡的人私底下偷偷起的,比武場那場屠殺給眾人留下了太深的印象,以至於到現在提起,所有人都還心驚膽寒。
蕭潔算是看明白了,秦曼就是葉瑾晨的底線。他的喜怒哀樂,行事原則全都圍繞著秦曼。這個煞神也只有提到秦曼的時候,才會盡顯溫柔。
蕭潔感慨、慶幸這些年秦曼一直陪在葉瑾晨身邊,葉瑾晨性格乖戾、孤僻,她和葉瑾晨出過幾次任務,葉瑾晨的血腥手段,即便見識過很多次,午夜夢迴還是會被滿世界的猩紅色嚇醒。
每每看到葉瑾晨寵溺的看著秦曼,她渾身的雞皮疙瘩止不住戰慄,她不安、焦躁,想揭穿男人的偽裝,提醒秦曼離這個惡魔遠點,她不敢想象要是秦曼最後選擇的是脩名,葉瑾晨發起瘋來會做出什麼樣可怕的事情來。
蕭潔無數話到嘴邊,只要一想起葉瑾晨那雙深邃能把人吸進去的眼睛,就膽怯的說不出口。
“你知道我這次為什麼會帶你過來嗎?”
“屬下愚鈍,還請副閣主明示。”蕭潔聽得心裡直打鼓,葉瑾晨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
“曼兒心腸軟,容易輕信人,尤其對身邊之人,沒有絲毫的戒備心。如果哪一天你膽敢欺騙傷害她,下場只會比林棟更慘,記清楚了嗎?“
“是...”蕭潔想起林家書房那具掛在鹿頭上,腸穿肚爛,鮮血淋漓的屍體,不禁打了個寒顫,秦曼受傷,葉瑾晨的怒火比她想象中更勝。
兩人帶著暈過去的王剛,很快消失在了書房,光天化日之下,王家愣是沒有一個人發現書房的異樣。
三人走後沒多久,兩個蒙面人突然闖進了王家,他們手提長刀飛快的收割著王家人的性命,就連書房的孩子也沒能逃過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