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秦若白覺得自己已經儘量改變自己的不同,從京中離開之後,她一路走來自然也會發現鏡子中的自己,與外人之間的差別。
可有些界限就像不可融合的物質,她可以因為危機而偽裝成其他模樣的人,可是她不可能長時間失去自我,她總會保留自己的本性。
而且她出門看病,身份只要不說,就沒誰會知道,氣質這種東西幹嘛因為出門就要改變,她就是她,任性妄為的她。
一行人前去吃了點東西,然後就與本地的地頭蛇們分道揚鑣,各回各家,過程中她看著和諧蹭飯的陸瑤和林依依,總覺得這二人看起來關係很好,並不像是搶夫君的仇敵。
“晚上要施針嗎?”秦若白已經睏意綿綿,覺得自己完全可以一覺到天亮,可又想起段乘雪這次經過翼城是要給她補充藥材的。
為了抑制住她身體內的毒性,她一天到晚離不開藥,時隔幾天還要施針放毒。
段乘雪瞭然,唇角一抹笑意,如冬日結束那一絲一縷的春意,極為暖融:“晚點我讓你丫頭叫你起來,放心的睡吧!”
秦若白揮了揮手往房間內而去,不知為何,她總覺得段乘雪待她極為和氣,除了上一次不歡而散時,她從未感受到他前世的那種古怪脾性。
其實從他救了她母親的時候,她就徹底對段乘雪釋然了,對於秦若白而言,母親的命比她自己來得更重要,其實將生命看得不對等是很正常的,可將自己的性命看得沒多重要的人,還是很稀少。
她承認自己對母親的依賴性有點不正常,畢竟她一輩子的變化,就是從母親的死,才有了後面越來越壞的結果。
若要說一命換一命,兩條命換兩條命,也該也該結清了,如今段乘雪也相當是在救她這條命,所以不該再繼續對他心懷芥蒂。
無法做到當成朋友,那麼就只好努力解散以前那些無法釋懷的過去,今生今世他本就不再欠她什麼的。
即便是害人,她也害了不少人,可她同樣不覺得自己對誰有虧欠,也許前世段乘雪夥同秦若紫害死她,也不會這般覺得,利益相沖,不能明目張膽爭奪,那麼不就是隻能剷除對手?
“夫人,醒醒。”
不過是一小會,秦若白還一副迷迷糊糊的模樣,她卻聽到了小丫頭呼喚她的聲音,睜開眼看了看小丫頭圓潤的臉頰,心情頗好的伸了伸懶腰。
自己起來梳洗了一下,套上厚重的衣裳,吃著小丫頭們買回來的吃食,秦若白放下筷子沒多久,段乘雪就過來了。
到了屋內,秦若白解開外衣趴在床上後,等著段乘雪給自己扎針,莫名有種心酸感,有種自虐的錯覺,並且因為吃飽了,她還覺得特別愜意。
簡直有毒。
哦!可不就是中毒了麼。
段乘雪可沒有他平日裡的淡然,無論是給秦若白施了幾次針,他還是會忍不住側開頭避諱一下,然後調整好心態才開始施針。
其過*是一種煎熬,無法說出口的愛戀更是折磨。
喜歡一個人,目光就會隨之而動,明明在正常不過的舉措,也能讓他的心湖盪漾出漣漪。
今天秦若白沒有直接送客的意思,反而是問了一句讓段乘雪一瞬就白了臉色的話:“段嫣然對你而言重不重要,我是說如果,我要她的小命,你會不會阻止我?”
段乘雪不確定秦若白是覺察了什麼,可段嫣然對於他而言確實沒什麼用處:“這要看她做了什麼,是否值得搭上一條小命。”
秦若白聽完後,掩不住詫異。
“看來你沒想過是誰偷了你的藥,並且還與我有仇,甚至有了不死不休的矛盾,我仔細想了想,似乎只有她比較符合條件。”
段乘雪靜靜的看了秦若白一眼,隨即又低頭看著手中的杯子,掩住眼中一瞬間的猙獰之色:“如果真的是她,我會親手解決她的。”
秦若白同樣目光不瞬的觀察了一下段乘雪態度,發現他竟是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其實你要是為難的話,我可以選擇暗地裡弄死她,然後你就當她被不知名的仇人手刃便可。”
雖說這樣自欺欺人有點不可取,畢竟聰明人都不會做這種不理智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