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已經預示到自己應有的結果,翟應龍忽然桀桀怪笑出聲,硬生生歪過頭看向百里御,聲音嘶厲的說道:“你們以為林曉又是什麼好東西,真以為他就是個單純開賭館的麼。”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不,這是老子要死了,所以看不得別人好而已。
相同的境遇,不同的結果,明明不算熟悉的兩人,也是會產生羨慕嫉妒恨的心理,無非就是他現在已經無路可走,想要利用此事來為自己試出一線生機,翟應龍以為林曉是被百里御收下了。
百里御來了興致,京兆府的人也下意識停下腳步,翟應龍神色鬆緩,覺得自己還有機會。
卻在這時,百里御用著高高在上語氣,納悶的道:“本王很好奇,是什麼資訊讓你誤會本王是個偏聽偏信之人?”
百里御呵然一笑,這麼一個人嫌狗憎的東西,說出來的話本就沒有信用度,竟還天真妄想借此脫身,真是足夠愚蠢。
不等翟應龍露出劫後餘生的欣喜,做到一半的表情就被百里御的冷嘲熱諷給噎住了,一時凝滯使得他面色變得扭曲而猙獰。
百里御開口如同寒冬般冷凍:“帶下去。”
沒有什麼比剛剛升起了希望之後,再一次被打入十八層地獄來得突然,翟應龍臉色灰敗又猶自不甘,陰惻惻的眼神看向百里御,彷彿想要將這個害了自己的人印刻在腦海中。
總是有翟應龍這類自作聰明之人,自己不聰明不要緊,還把別人當成了傻子。
林曉無論哪方面不好,秦若白身為主子自然會有分辨之能,秦若白的小世界才剛剛有了一個基礎,經不起任何的大風大浪,自然就得小心翼翼,林曉作為一個外來者,秦若白自然會有所調查,否則如何會輕易讓林曉進入匯美樓。
十天半個月的功夫,西城就已經有了初步規劃的雛形,明明是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卻出乎意料的順利,百里御不得不感謝秦若白的釜底抽薪,否則還真沒能這麼迅速的解決翟應龍等人。
一旦鬧起來,這群人的殺傷力也是非常煩人。
不過秦若白對於有沒有幫得上忙,可是一點都沒在意,她高興的是自己又多了一個手下,還是個賭王一般的人物,要不是西城整改,她還弄不到這樣的人才。
尤其是林曉那個兒子,就是匯美樓的一個小寶貝。
明明還是個小屁孩,成天跟個頑固不化的老學究一般,為下了賭桌就蠢兮兮得罪人的父親到處道歉,那懂事的小模樣,可把匯美樓的眾位阿姨們給萌出一臉血,抱著親著喊乖兒子。
小胖子原名叫林耀祖,後來林曉覺得這個名字期望太高了,對小胖子是個巨大壓力,於是改名叫林謹言,林曉自己是個混不吝的人,說話常常得罪人,於是希望兒子不要和他一樣犯蠢,於是改成了謹言慎行的謹言。
“謹言,你怎麼在這裡?你爹大白天也有空帶你出來溜達?”秦若白裝模作樣的拿著對核桃把玩著,繡好了嫁衣之後,偷偷溜出來透透氣,結果就看見這個小胖子一臉鬱猝的坐在無名氏酒館門口的門檻邊上唉聲嘆氣。
林謹言抬頭看見秦若白,頓時沉沉的吐了一口氣,張口前頓了頓,沉思一下才喊道:“幹爺爺!”
秦若白:???
不是說好了不這麼叫的麼?小胖子是不是忘了,當初他還為此替他爹開脫來著,從那之後林曉那個大棒槌就沒喊她作乾爹。
突然一聲‘幹爺爺’,秦若白驟然覺得壓力山大,腦闊疼。
一把抱起林謹言這個小胖子,秦若白壓低聲音,略微尷尬的囑咐:“用不著這般稱呼。”
林謹言認真的搖了搖頭:“不可,上次是我相岔了,君子言出必行。”
秦若白無奈威脅:“不準這麼喊,不然我揍你爹取樂。”
“如此也是家父這個作為乾兒子該當的,古有綵衣娛親,揍兩頓不礙事,你愛怎麼揍就怎麼揍。”林謹言胖呼呼的小臉盡是嚴肅,賣親爹賣的特別熟練。
秦若白收斂臉色,冷冷淡淡的問:“說,是不是你爹又惹事了?”
冷臉倒不是生氣,而是心下鬱猝,對這小子頗為無奈,已經懶得忽悠他了。
而這孩子會來這邊,想來是他爹那裡出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