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川看他們,儘管在抬頭,卻好像在俯瞰地上的人。
他小心地藏起了自己的身影。
再往前走,裸露的岩石越來越多,紫草開始變少,取而代之的可能是一種藻類……?顧川說不清這是種什麼,大約像是藻類、稀疏地、隔了很大一塊地,覆蓋在地表上,薄薄一層。草叢變低變少,讓他走起來變得方便,身姿也不太好掩蓋了。
“站住!”
他走過一塊岩石的時候,被發現了。
龍心角察覺到大量的意識體藏在地底。年輕人不敢擅自行動,站在原地,舉起了雙手。這投降的手勢,在這裡也是通行的。
岩石底下有條縫,人就是從那裡面走出來的。
他的頭髮裡也綁了兩根角,角上有翅膀的標誌,這說明這人的身份是蛇口中的叛軍,如今佔據了懸圃的人。
眼前的軍人年輕,可能是被徵召不久的,舉手之間還有種未受訓的稚氣。他用懷疑的口吻問他:
“你是從哪裡來的人,怎的穿著這種衣服?”
“我是個遠方來的探索客。”
顧川也不用讀心,只用他蹩腳的剛學的本地語言說道。
“探索客……”
軍人跑步回去,和他的同伴們商討起來了。瓊丘的地方交流似乎很頻繁,對探索客也有認知,最多的探索客是來自南方的。這些軍人溝通了下,沒有發覺異龍的氣息,語言不似假裝,簡單地相信了這人應該就是來自遠方的造訪者。
邊緣的布紫、慕石等地區在打仗,不過王朝接近腹部的地方比較安定。他們不像蛇那樣精神緊張。
軍人又小跑回來,黝黑的臉問他:
“你要去哪裡?”
他結結巴巴地說:
“本地村民和我說、懸圃是中心。我要去懸圃。”
“你是從哪裡來的,怎麼來的?”
他們不懷疑顧川。
但顧川則在暗惱自己沒注意周遭被發現了,他害怕自己落下前面的小隊。他表面不動聲色,指了指遠方的雲牆。
“喏……我是從雲那邊坐船來的。”
船這個詞他解釋了大半天,就是類似木車的交通工具。
“後面,我的船掉在地上,被那裡的人砸了。我逃出來,想要去城鎮,他們說有城鎮。”
城鎮這個詞解釋起來已經得心運手,很多人的地方,很多東西在的地方。
年輕的軍人看到顧川憔悴的神色,露出同情的表情:
“那你是倒黴啦!那裡叫布紫,正在打仗。”
“打仗……?”
顧川重複了這個詞。
“是啊,有一小撥前貴族,流竄到了布紫,煽動騷亂,徵集了許多的武裝平民,嘗試衝擊王朝,這可恐怖哩,你看……”
年輕軍人拿出一張告示來,告示寫在草紙上,寫了許多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