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應楨買下了燕京周圍,所有能買下的好馬,打算讓所有人,都從他那裡購買馬匹,以牟取暴利的同時,踩其他人一腳,討成國公歡喜。”
“你之前也說了,各公府都有錢,又都想壓旁人一頭。”
“以他們這種想法而言,但凡是能有能別的辦法,哪怕是多花些銀子,也不會願意,跟成國公府的人低頭才是。”
說到這裡,柳輕心拈起自己面前的茶盞,抿了一口涼茶潤喉。
“咱們把府裡好馬,以競價方式,高價賣出去。”
“那朱應楨的手裡,便會積壓下馬匹。”
“他想討喜成國公喜,目的,無非是想幫自己父親,在成國公那裡加碼。”
“若使馬匹積壓,成國公府的其他嫡系,定會趁著這個機會,一邊看著他的笑話,一邊跟成國公那邊落井下石。”
放下茶盞,柳輕心笑著伸手,從棋籃裡,摸出了一粒白子,截斷了代表成國公府的,那一小方黑棋的左側退路。
“他必不想承擔這種後果。”
“便會不得不,將自己手裡的馬匹,無償或折價賣給成國公府的其他人,以棄卒保車。”
見翎鈞一言不發,低垂著腦袋,若有所悟,柳輕心稍稍停了一下。
“接著說。”
“我在聽。”
抬頭,看向柳輕心,翎鈞的眸子裡,像是驀地染了些許熾熱。
但這熾熱,從何而來,又讓人想不通透。
“以你現在的風頭,想跟你扯上關係,從而得成國公青眼,為自己爭奪爵位鋪路的嫡子,縱不是全部,應也不下半數。”
“我想,就算是那些,無心與你走動的成國公府嫡子,也會在面子上,與你保持起碼的親睦。”
“而面子嘛,咱們大婚,他們隨禮,總是要的罷?”
伸手,抓過翎鈞的手腕,簡單的給他把了下脈,確定他身體無恙,柳輕心才舒了口氣,繼續跟他往下說道。
“你喜歡馬。”
“他們又能從朱應楨那裡敲到竹槓,以極低價格,成全了這事兒,他們,何樂不為?”
“待他們把馬都給你送到府裡,我給你配些,會讓馬吃了之後,拉肚子的藥粉。”
“症狀嘛,就像是染了疫病。”
“你就把你最喜歡的那幾匹,跟朱應楨送你那匹關進一個馬廄,其他的,準備讓他們拉肚子的,都堆到一起去。”
聽柳輕心說,要讓馬拉肚子,翎鈞這愛馬成痴的人,肩膀本能的抖了一下。
他心疼了。
內臟都要擰在一起的那種心疼。
但他沒有拒絕。
因為,他知道,柳輕心給他想的這個,“陰損”的招子,的確能幫朱時澤徹底洗白,將朱時泰這一支,推上成國公府的風口浪尖。
“馬,會死麼?”
沉吟片刻,翎鈞覺得,自己還應該,為那些馬,跟柳輕心,稍稍爭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