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他不希望它們殞命。
“死?”
“為什麼要死?!”
“敗家,也不是你這麼敗的啊!”
聽翎鈞跟自己爭取,那些拉肚子的馬的“生存權”,柳輕心微微一滯,繼而,便忍不住笑出了聲兒來。
“只是像染了疫病,又不是真染上疫病,怎麼會死呢!”
“你家娘子,可是個大夫!”
“為了你這愛馬成痴的人,幾天不睡,悉心照料它們,連跟你洞房都耽誤了,不是更能讓成國公,心懷愧疚?”
柳輕心眉眼彎彎,故意掐著嗓子,學出一種,委屈小女人的聲線,半開玩笑的,逗了翎鈞一句。
“那還是讓它們死罷!”
“洞房不能耽誤!”
聽柳輕心說,要“耽誤”他一直盼星星,盼月亮的洞房花燭夜,翎鈞毫不猶豫的表示,那些馬的命,可以直接放棄了。
“別吶!”
“好多錢呢!”
“耽誤一盞茶工夫,把那些鬧洞房的都攆走,咱們能省下多少酒菜啊!”
“再說,你現在這身子,喝個交杯酒,也就罷了,哪禁得住他們灌酒呢!”
見翎鈞有些惱了,柳輕心便不再逗他。
笑著伸手,往他的腦門兒上戳了一下,跟他把話挑明,“依著我說,這馬發疫病的時候,就定在拜完天地,把我送進洞房的時候最好,你找個機靈點兒的,掐好了時候稟報,然後,就直接讓人送客,讓他們都滾蛋。”
“反正,那藥,就只會讓你的寶貝馬,‘病’上半個時辰,讓管馬廄的人,多受點兒累而已。”
“你這女人,怎這麼小氣!”
“好好兒的大婚,連口酒菜,都不捨得給客人吃!”
柳輕心的話,讓翎鈞一下兒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嘴上說著責備的詞兒,口氣裡,卻是沒有半點兒惱意,“罷了,就由了你罷,省下來酒菜花費,都歸了你當零花兒!”
“唉,你說這話,我可就不愛聽了啊!”
“我都嫁給你了,你的,還不就都是我的吶!”
“拿我的錢,給我當零花兒,當我傻得麼!”
笑著又擠兌了翎鈞幾句,柳輕心才跟他一樣,忍不住笑了出來。
她只是不喜歡鋪張浪費,並不是真的財迷。
但在燕京,她卻有必要,給自己準備這麼一個偽裝。
雖然,翎鈞之前說的,不無狡辯嫌疑,但內容,卻值得她深思。
燕京,風起雲湧,遠不似江南這般平靜。
人,總得有些癖好,有些小辮子,讓人去揪才好,不然,那些費盡心機,想尋你錯處的人,便會到處亂翻,弄出些,讓你根本無法防備的麻煩來,使你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