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晉王母子,也是擔心,生怕蕭景帝活不過太子冊封,要是在此之前蕭瑾瑜這個太子身份為正,那勢必又會將會天下大亂。
所以,是鉚足了勁要讓蕭景帝的身子好起來,怎麼也得活過太子冊封。
蕭珺玦收到信已經是初十了,他看完信,拿著信的手指輕微一顫,臉色也變了。
心中有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酸澀,從心頭蔓延到四肢。
他不知道蕭景帝到底還能活多久,能有多少日子,但他知道定是再見不到面了。
一旦蕭景帝駕崩,蕭瑾瑜登基,是不會讓藩王回京服喪,特別是他,當初為了榮昭就已經承諾過他,永遠不得回京。
當初離開時,他已經知道,再見不到面。但活著,和死,是不一樣的。
這麼多年,他一直怨恨他,直到此刻,那種怨恨也沒消失,但心裡真的很難受。
榮昭靠在軟塌上曬太陽,眯著眼睛覷看著他的神色,見他表情異常,撥了撥他的衣袖,“怎麼了?”
蕭珺玦將信扔到炭爐中,勉力的扯一扯嘴角,“沒什麼。”他知道榮昭和蕭景帝雖不是父女,卻勝似父女,如果知道這樣的訊息,一定會傷心。
晚傷心比早傷心好一點,獨眼的事已經讓她愁眉不展了,不想再給她添一件。
榮昭也沒在意,就以為是他下面的人又做事出什麼紕漏,惹得他不高興。
於是道:“十五我們去清平寺吧,那個段寵的夫人說,那座寺廟很靈驗,我想去祈福。”
蕭珺玦手摸在榮昭的肚子上,垂著眼皮,不讓她看到自己眼中難掩的哀愁。
“好。”他的聲音有一絲絲哽咽,微乎其微,榮昭忽略了,連他自己都忽視了。
榮昭一樂,不諳世事,“這個段夫人還挺有意思,原本還挺討厭她,這幾日熟絡來了,覺得她這人特別有趣,總給我講一些東家長裡家短的趣事。你不知道,我覺得她就是個百事通,益州城裡誰家有點事,她都能知道。”
白氏是個自來熟,從過了初一後,總隔三差五的上門。頭兩次榮昭還挺不歡迎的,本就因為獨眼而不開心,還要招待她,可也不好拂了段大人的面子。
其實白氏是好心,知道她心情不好,每次來,白氏就給她講一些家長裡短的事,倒甚是可樂,這心情也慢慢的好起來。白氏肚子裡那些小道訊息很豐富,只是幾天,榮昭就知道城裡那些趣聞軼事了。
“段夫人的女兒更有趣。”榮昭意味深長的看著蕭珺玦,“知道哪裡有趣嗎?”
蕭珺玦心不在焉,但榮昭提問還是能應對自如,看不出他想著別的事,“哪裡?”
榮昭神秘一笑,道:“我發現啊,那個段小姐來這的目的不純。”
蕭珺玦心頭一凜,以為是對榮昭不利,“她有什麼目的?是誰派來的奸細?”
“什麼奸細啊!”男人怎麼就往這想啊,一點都不知道細心觀察。榮昭趴在他耳邊,“有人看上你的夜梟了。”
蕭珺玦不可置信的看著榮昭,榮昭點點頭,“她啊,就是為了夜梟來的。我說怎麼每次都跟著她娘一起來,但又像是坐不住似的,還總是有意無意的提起你身邊的人。今天我才知道,她總是和我房裡的丫鬟打聽夜梟的事,現在啊,恐怕連夜梟喜歡吃什麼,不喜歡吃什麼都瞭如指掌了。”
蕭珺玦眉心微微一動,如果夜梟能和段寵聯姻,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我們三人,只剩下夜梟了。”蕭珺玦道。
榮昭掩嘴笑道:“你是想做媒了?什麼時候你這王爺也變成媒婆了?”
蕭珺玦颳了下她的肉嘟嘟的臉頰,“本王可沒時間,沒心思管這些事。只是感情的事,需男女雙方情投意合才行,本王不願強求。所以做媒之事,絕不摻合。”
榮昭頷首,“因為你知道如果是你說的,夜梟不管喜不喜歡都會答應這門親事。”
蕭珺玦摸摸她的臉,“只有嚐到了情愛,才知滋味,也懂得感情的事強求不得。”
榮昭脈脈凝視他,順勢投入他的懷裡,眼角往外隨意一瞥,見到瘦猴耷拉個腦袋站在門外,又想起獨眼的事。
“獨眼的案子查的怎麼樣?”
蕭珺玦嘆了口氣,“毫無頭緒,兇手很狡猾,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只是可以從獨眼滿身碳灰推斷,炭房就是第一案發現場。除此之外,一無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