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都尉本就是個武將,和慕容嵐他們談上幾句,就對飲上。見他們個個的武功不俗,蠢蠢欲動,也找人來了幾個回合。
都是性情直率的人,相談甚歡,再比試幾下,更是親近,很快就相熟了。
段寵雖不是武將,但為人風趣幽默,也和他們湊到一起,觥籌交錯,把酒言歡。
一席上,和和樂樂,好不熱鬧。
正歡暢著,突然外面闖進來一丫鬟,臉色慘白猶如白紙一般跪在地上抖抖索索的半天說不出來話。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蕭珺玦面容一沉,喝道。
秋水打量著這抖擻的丫鬟,好像是在碳房的。
那丫鬟好似受了極大的刺激,雙眼眼底通紅,“回……回王爺,死……死人了。”
就彷彿驚嚇後魂魄被勾走了,在說完這句磕磕巴巴的話後,突然魂就回來了,撕裂了聲音喊道:“死人了,王妃身邊的獨眼,死在了碳房裡。”
獨眼死的很慘,全身被炭火灼燒,臉上的皮肉也焦灼了,甚至,一隻眼睛被撿碳的鐵鉤狠狠插進去,整個腦袋都透過去了,但依稀可以看清楚是獨眼無疑。
“大哥!大哥!”瘦猴一個箭步衝上去,想抱住他,卻因為他全身燒的血肉模糊而無從下手,“是誰這麼狠心,對我大哥下如此毒手!”
磕巴的膝蓋軟軟的嗑到地上,手腳並用,爬到屍體旁邊,直搖著頭,“怎……怎麼可能?不……不會的。大哥,大哥!”
榮昭呆愣愣的看著眼前的一切,蕭珺玦怕嚇到她將她抱在懷裡寬慰。其餘的人也被嚇得夠嗆,幾個小丫頭嚇的直接暈了過去。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明明之前還好好的,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殘忍的殺害他?”瘦猴撕心裂肺喊道。
豆大的眼淚滾下來,焦在獨眼的身上,燒焦的地方發出一聲“嘶”響。
這一切都來的太過突然,讓人始料未及,蕭珺玦讓人將瘦猴和磕巴扶起來。
磕巴向蕭珺玦磕了三頭,“王……王爺,請……請您一定要……要查出殺害我大哥的兇手,我……我們一定要……要為他報仇。”
蕭珺玦神情冷峻,周身都散著寒氣,“你們放心,這件事發生我楚王府,本王就不會坐視不理,一定會徹查此事”
他問道:“他不是總和你們在一起嗎?怎麼今日他會落了單?”
瘦猴抹著淚,道:“本來白天是一起的,可晚宴開始沒多久,他就離開了,我以為他是出去解手,也沒在意。”
磕巴似乎是想起了什麼,道:“我……我……看……看見他,拿……拿……拿著個大碗,還……還撥了許多菜,端著走……走了。”越是著急,他好像越是磕巴,還沒以前說話利索。
這麼一算,晚宴是從戊時開始的,現在還未到子時,那獨眼被殺,就是在戊時到發現屍體這段時間。
瘦猴哭道:“要是知道會發生意外,我說什麼也不會讓他離開,都怪我,為什麼就不跟著他出來,為什麼就不出來找找他,或許找到他,他就不用死了。”
榮昭惋惜,看了眼獨眼,又閉上眼睛,“獨眼一向隨和,怎麼會有人這麼殘忍殺害他,而且還是用這般狠毒的手段,實在是沒有人性。”
她望著蕭珺玦,“你一定要幫我把兇手找出來,不能讓獨眼死的不明不白,我要知道是誰,能下此毒手。”
可是查案並非那麼簡單,那天來往王府的人太多,出出入入,府裡的人暫且不算,往來的官員及家眷,醉清風的廚子,琳琅樂坊請來的歌姬舞姬,歡喜班的伶人……
一時之間,真是無從查起。
巴蜀的楚王府悲傷愁苦,遠長歌城的皇宮也是愁雲密佈。
初一祭祖,蕭景帝的剛往走上祭壇的臺階上走了幾步,人就昏倒了。
這一暈倒,整整一天一夜,才甦醒過來。太醫隱晦的說,聖上怕是過不了這個春天了。
聽了這話,太后當即就暈倒了,醒來後就哭個不停,又著內廷司給蕭景帝準備後事。
皇帝雖不是她親生,但仁厚寬宥,敬她如母。若說不傷心那是不可能的。只是人早晚要死,她也得早做打算。
眼看著晉王封太子在即,要是皇帝真的過不了這個春天,太子就立馬成為新帝。
皇帝本就不是她親生,這孫子就更是沒有血緣關係,感情亦是淺薄。再說蕭瑾瑜,可不像蕭景帝一樣仁厚,待她定然不會好的哪去。
皇帝一走,她頓覺失去了依靠。如今,傷心之餘,也得想著如何親近晉王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