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昭愁眉凝聚,唉聲嘆氣道:“沒了獨眼,這王府裡都不像往日歡聲笑語了,連丫鬟婆子臉上都沒什麼笑臉。”她的頭抵在蕭珺玦的肩上,“獨眼死的太慘了,不能為他找到兇手,我不甘心。”
蕭珺玦輕輕撫著她,道:“我已經在王府里加強戒備,如果兇手還在府中就一定不會放過。”
對蕭珺玦來說,獨眼的死活他並不會放在心上。當初是榮昭要,他才讓他們留下來。但兇手能在楚王府裡這麼明目張膽的殺人,而且殺的還是榮昭身邊的人,他就不得不重視起來。
從獨眼死後,蕭珺玦對榮昭的一應事情更加上心,吃什麼東西,都要經過再三檢查,才可以入口。
榮昭看他,“那要是不在府裡,那兇手不就溜之大吉了?”
她也知道這樁案子不好查,可就讓獨眼這麼白白死了,她這心裡怎麼過得去?
蕭珺玦一時語塞,只是摟著榮昭長長嘆了一口氣。
夜鷹和秋水的婚禮如期舉行,火紅的炮竹驅散了連日來的陰沉氣氛。婚禮沒大辦,就是楚王府的人自己樂呵樂呵。
瘦猴喝多了,趴在磕巴的身上哭,說獨眼對秋水的感情已經放下,如果他在,一定會祝福夜鷹和秋水的。
那一夜,夜鷹幾人陪著他們哥倆喝了大天亮,連洞房都是第二天入的。
喝了一頓酒,還喝出感情來,當場結拜,當了異姓兄弟。
夜鷹,夜梟,慕容嵐,趙勁,再加上獨眼和磕巴,一見如故,在正月十二當夜,對著月亮起誓,結成不是同年同月同日死,也不願同年同月同日,卻願意為兄弟兩肋插刀,粉身碎骨的把子。
趙勁和慕容嵐在夜鷹婚後第二天就回去西北了,臨走前和蕭珺玦懇談了一次。他們拍著胸脯說,跟著王爺征戰多年,出生入死的十萬士兵,只要王爺說一句,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蕭珺玦手中拿著一個籤文,上著:第四十籤——馬援女為皇后。
他想起今日去清平寺上香,榮昭擲了籤文要去解籤,卻碰到一個奇怪的和尚。那和尚說的一番奇怪的話。
“夫人貴不可言,乃皇后命格。一切上天都已註定,前世今生,因果迴圈,這籤不看也罷。”
而恰恰,榮昭所得籤文又是這一簽,皇后,難道昭昭真的有皇后命?
榮昭見他拿著籤文不知道在想什麼,搶過去就給扔了,“一個籤文而已,你看什麼啊?而且這籤文也不算好,解籤的人說了,就是個中平之卦。我榮昭啊,要什麼都是最好的,一箇中平,我才不要。”
她再給蕭珺玦一個護身符,放在荷包裡,讓他貼身戴著,“這平安符我可是跪了一盞茶的時間求得的,你要每時每刻戴在身邊,好保你無災無難。”
蕭珺玦無奈道:“你們女人啊,就愛信這些。”
榮昭反唇,“你們男人啊,別不當回事。”
蕭珺玦一笑,扶著她坐下,“好,我天天都戴著,這樣娘子滿意了吧?”
“這還差不多。”榮昭笑笑,想起那老和尚說的話,轉而問道:“你說老和尚的話準不準,我真的是皇后的命格嗎?”
那老和尚說這番話的時候,她心中一動,像是某些不知名的東西在心裡活泛起來。
“你怕是沒有皇后的命了,你忘了,晉王明天就會被冊封為太子了?”蕭珺玦隨口回答,一說完這句話,就後悔了。看到榮昭臉上的笑容緩緩淡下來,更恨不得抽自己一個耳瓜子。
怎麼誰不好提,偏偏提蕭瑾瑜哪?
從來到這,不知道是兩個人真的忘記了,還是刻意不提,從沒有談及過蕭瑾瑜這個名字。蕭珺玦心頭卻發緊,定定的盯在榮昭的臉上。
他心裡有些害怕,怕榮昭的心裡還有著蕭瑾瑜。
榮昭陷入沉思,忘記一個人不是想忘就忘的,但和蕭珺玦在一起的這些日子,她真的幾乎忘記了那個人。
她也不明白,她愛戀著蕭瑾瑜那麼多年,為什麼,和蕭珺玦在一起短短几個月,幾乎就能將她少艾的心上人忘得一乾二淨。
她甚至有些懷疑,難道自己就是一個水性楊花,見一個愛一個人的女人嗎?
他們倆想的是兩件事,可蕭珺玦見榮昭只是沉思,以為她在想著蕭瑾瑜,心口隱隱發痛。
猝不及防的,蕭珺玦一把將榮昭抱在懷裡,緊緊的,像個小孩子,“你說過你喜歡我,我們的孩子也快降生了,這輩子,你都不能離開我,離開我們。”
“蕭珺玦,你想勒死我們娘三,然後再娶一個啊?”榮昭真是被他氣死了,什麼時候她說要離開他啊。
蕭珺玦鬆了鬆手臂,充滿哀怨的眼睛直視著榮昭,“你不許想別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