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志恆割破手掌,在否花上灑了點血,含苞待放的否花緩緩綻放,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氣飄向了遠處。
這花香味可不是隨著風飄的,是有目的,有方向的飄蕩。
歡修技,獨孤求偶。
邱志恆用自己的血,讓杏花有了強烈求偶的慾望,花粉在飄蕩的過程中,會靠著強大的天性,主動尋找血皮否樹的位置。
邱志恆靠著嗅覺,跟著花香,沿著山路走了幾十裡。
走到一處森林旁邊,花香越發濃郁,邱志恆知道自己離杏樹不遠了。
只要找到一顆杏樹,今天就算成功了,一棵樹上少說有百十來棵杏子,這些杏子足夠給姚老服用,自己還能留下一些以備不時之需。
邱志恆加快了腳步,又走了幾里,他突然停了下來,有人在他身後跟著,已經跟了小半個鐘頭。
八層的歡修,在尋常人當中幾乎找不到對手,但在苦霧山上,邱志恆必須謹慎行事,濃烈的毒霧會嚴重削弱戰力,不同道門對毒霧的抗性也大不相同。
一旦遇到毒修,哪怕對方只有六層,邱志恆也要在交手之前想好退路。
邱志恆停下了,跟在身後的人也停了,兩下僵持片刻,那人還是走了上來。
「邱老闆,我跟了您一路了,本來想借您光,找點好東西,可礙著面子我又不好意思開口。」
走到近前是一名五十多歲的中年人,瘦高身材,滿臉皺紋,穿著一件緞子面的長衫。
邱志恆想不起在哪見過這人,乾脆直接問道:「您怎麼稱呼?」
「邱老闆,不記得我了?我叫範忠福,昨天還在您鋪子上買過藥。」
邱記藥行每天要接待許多客人,邱志恒大部分時間也不在櫃檯上,就算這位真來買過藥,他也不可能記得住。
但對方既然提起了,邱志恆還是應了一句:「範先生,幸會,您今天上山,
是要採什麼藥?要是邱某認識的藥材,還能幫您指條路。」
範忠福道:「我第一次來苦霧山,不知道這有什麼好藥材,您採什麼藥,我就跟著您走,
您採到了好東西,要是有富裕的,我就跟著採一點,要是實在沒有,我也不敢跟您要,我就當跟著您長了回見識。」
這純屬胡說八道。
你要說下田種地,跟著老農長長見識,這個在情理之中。
這是苦霧山,毫無目的上山,冒著身中劇毒的風險,就為了長長見識?這種話哪能騙得過邱志恆?
邱志恆把否花放進了筐裡,看著範忠福道:「範先生,勞煩您說句實話,到底找邱某有什麼事情?」
範忠福笑了笑:「事情不都說了麼,跟您學學採藥的本事。」
邱志恆搖頭道:「我不採藥了,現在馬上下山,您還有別的事麼?」
範忠福沉默片刻道:「既然不採藥了,就問你點別的事情,有個叫李七的人,你認識麼?」
「認識,」邱志恆點點頭,「你找他有什麼事?」
範忠福道:「沒什麼大事,我是雪花浦的人,他和我們浦子有點過節,我想問問你,若是你給他捎個信,讓他來藥王溝一趟,他能來麼?」
「那要看我找他有什麼事情。」
「你就跟他說是性命攸關的事情,」範忠福想了想,「要不你乾脆說的直接點,你就告訴他,他要是不來,你就沒命了,你們全家老小都沒命了。”
邱志恆眼角一顫,準備用技法,沒等發力,技法被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