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白錦橫一眼屍體,“不夠格。”
冽魄冰就是剛才白錦用來殺威嶙的細長冰稜,溫度極低,在接觸到的瞬間就能令人失去意識,因而死時並無痛苦,屍體也不會扭曲得太厲害,是北國人給戰敗的對手留的最後一點尊嚴。同時,冰稜能打散魂魄,也頗符合北國人斬草要除根的行事方式。
“留著這些魂魄,以後會有麻煩。”夏遠山不想節外生枝。
“遊魂有恨,說出來的話,極盡誇張之能事,當不得真。”白錦則頗不以為然。
“蜂火太過猛烈,怕引起山火,引來更多人。”夏遠山不肯召焱蜂。
白錦想了想,覺得也對,便進屋扯起瑟瑟發抖的老闆娘:“去,搬點柴火來。”
老闆娘縮著脖子,偷偷瞄一眼夏遠山。
夏遠山沒有任何反應。
“快去!還指望付給你柴火的錢?”白錦狠狠推了老闆娘一把,又朝老闆揮揮手,讓他也去幫忙。
夏遠山待兩人走遠,才低低地說:“放他們一條生路吧,不過是普通人,不會礙你的事的。”
“普通人?”白錦一挑眉,“這裡連只兔子都看不到,普通人來幹什麼?來做生意?會有生意做嗎?”
夏遠山不響。
白錦也無意繼續這個話題,看向沐晴:“你真的知道怎麼用?能拿出裡面的東西?”
“試試吧。”夏遠山其實一點把握都沒有。
“到了北國,給你三天。”剛才的對話,白錦聽得一清二楚。
夏遠山苦笑起來:“殿下,三天肯定不行。”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白錦斜睨著他。
夏遠山開始後悔先前的信口胡說:“這東西已經鎖了幾百年了,三天,真的不行。我對威嶙那麼說,只是不想跟他去都城,去見西王。”
白錦“哦”一聲,示意接著往下說。
夏遠山輕輕嘆口氣:“西王是個小姑娘,喜怒無常,隨心所欲慣了,到了她那裡,還真不知道會想出什麼法子來折磨我,弄不好,直接殺了我都有可能——她一直說自己才是真正的妖族之王,是天定的,其他的都是篡位的逆臣,她有沒有聖物,無所謂。”
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白錦聽了,也沒說什麼。
夏遠山又道:“南王,為了人偶裡的東西,他暫時不會傷害我,但是,他太精明,權衡之下,如果利大於弊,他答應的事,出爾反爾並不奇怪,我沒法相信他。”
“這麼說,難道你是願意跟我走的?那之前還跑什麼?”白錦語帶嘲諷。
“我也不願意去北國,但殿下,我還跑得了嗎?”夏遠山實話實說,“往好處想,我能和北王談談條件,至少,他不是個小姑娘,也還可信。”
白錦“哼”一聲,臉上帶著幾分得意。
這時,老闆和老闆娘推著獨輪車,運來了大堆的木柴。
白錦指揮他們把柴火放好後,一抬手,院子裡便燃起熊熊大火。
“姑……姑娘……”老闆壯起膽子說道,“這……火太大了,會燒到房子的。”
“我盯著呢,放心。”白錦看著火光,像是隨口一問,“你們是哪裡人?到這裡多長時間了?”
“我們是犯人,被流放到這裡已經很久了。”老闆不願細說。
“在愈新洲外還有家人嗎?”白錦已悄悄握好匕首。
老闆不明白她什麼意思,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夏遠山。
“你看他,你老婆也看他,怎麼,他是你們的家人?”任何一個微小的舉動都逃不過白錦的眼睛。
老闆訕訕地笑了:“家裡應該沒其他人了。”
白錦也笑,剛想動手,驀地感覺到有陌生的氣息正在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