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相地決中,山川大地有八種相格,分別為:威、厚、清、古、孤、薄、惡、俗。
威、厚、清、古為四傑地,多有天靈地寶,均稱為紅羊。
孤、薄、惡、俗為四醜地,鮮有天靈地寶,均稱為黑羊。
我不懂觀氣之術,山川大地的地貌走勢也並非一成不變,可是那也需要數千載的光陰才能做得到,劉三手才離開幾天,怎麼可能就從紅羊變成黑羊了,這不合常理。
可是劉三手卻說:“觀氣和相地不同,相地看的是地格,觀氣則看的是氣勢,四傑地必出紅羊,可是四醜地卻是紅黑雙生,於家廟的後山左右兩峰叉腰,主峰凸起,像一把太師椅穩坐群山之間,這在相地決上被稱為‘烏紗帽’,是塊德威地,多出天靈,可是我剛觀氣得察,上次所看到的黃色山氣已經被一股青氣吞噬,怕是有什麼大妖已經霸佔了那裡,咱們這下可難嘍。”
我順著劉三手的目光望去,天色漸早,山林之中升起淡淡白霧,煙霧籠罩之中卻是有他剛說的像是太師椅般的三峰,只不過什麼黃氣青氣,我卻是一點也看不出來。
我被劉三手這一盆冷水潑了個透心涼,說那怎麼辦,就這麼回去?
劉三手倒是不以為然,嘿嘿樂道:“古人說的好哇,來都來了,先到村子裡看看再說,萬一是老倌得了青光眼呢。”
我瞧他沒個正行,也沒多說就跟著下山,等到了半山腰,山腳下於家廟的輪廓漸漸顯露了出來。
村子不大,不到百戶人家,四周群山環抱,地勢險峻,進出只有我們現在走的這一條棧道,而且從我們上山的路況來看,他們好像從來不和外界接觸一樣,死氣沉沉的。
天色尚早,村子裡一片寂靜,我倆輕手輕腳地從村子口走了進去,準備直奔那個被咬斷腿的獵戶家,可是還沒等劉三手認清楚方向,一道極其刺耳的尖叫劃破了寂靜的天空,接著就是“嘭”的一聲門響,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衝著後山的方向就去了。
我和劉三手大眼瞪小眼,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劉三手說了聲糟糕,拔腿就跟著聲音追了過去,那速度叫個快,我張了張嘴想讓他等我,可人已經不見了。
我站在那裡愣了老半天,心知這劉三手我是追不上了,可是村子裡發生這麼大的動靜,怎麼這麼半天連個出來看看的人都沒有,到處都是一片死寂的景象。
我不敢輕舉妄動,站在原地等劉三手回來,那聲尖叫在出現一聲後就徹底消失了,而且我還發現許多人家的大門是敞開的,屋子裡漆黑一片,不像是有人。
太安靜了,彷彿又回到了三岔灣在黃河斷流的那天晚上,強烈的壓抑感讓我喘不過氣,劉三手也憑空蒸發,我感覺這個地方不能再呆下去了,轉身就要朝著來的方向回去。
“別說話。”
一股冰涼的觸感從喉嚨傳到心口,我渾身一緊,身子僵在原地,就聽身後的人輕聲說:“跟我過來。”
那人一手拿刀抵著我的脖子,另一隻手夾著胳膊,直接把我帶到的身後的院子裡。
“你是羊倌?”
直到進了屋,那人用腳輕輕踢上門,聲音才稍微大了一些。
我沒有回答他的話,藉著微弱的光線打探四周環境,赫然看見兩個人影正趴在桌子上沒有動靜,桌子上還有飯菜,像是已經死了。
我心頭一寒,心中瞬間清明,動了動喉嚨說:“你別亂來,我叔就在外面,他一會兒回來尋我不見,肯定會找過來的,別看你有刀,但肯定不是他的對手。”
“哼,你果然是羊倌,你和劉三手是來牽山裡那東西的?”
他居然認識劉三手,可是從語氣裡也聽不出來是敵是友,我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看著那兩具屍體心知他絕非善類,便動著心思說:“天靈地寶,小風輕稍,踩水落單,全憑相家擺道。”